斗的人員可以騎馬,但是在坦克司,還有一項劉老四留下的傳統:官兵一體。
劉老四堅信軍官不該騎在馬上鞭策戰士,起碼應該跟他們一起跑。這種樸素的平等思想,並不會妨礙他的威信,反倒讓戰士們更加賣命。所以坦克司的非戰鬥人員如果不是身體太弱,大多會跟著一起奔襲行軍,馬匹是用來給傷病員和隨身輜重的。
“那你留下看校場,這裡每天還有熱水呢。”王翊頂了回去,轉身出去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各局、旗隊的集合哨,速度快的人已經從營房往校場跑了。
張黎與王翊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早就摸透了對方的脾氣,也不著惱,回身去處理自己的工作了。如果要奔襲遼陽,還要與本部的另一個司做好配合,人家可沒有動輒奔襲拉練的習慣,恐怕跟不上。
而且那個司很不湊巧,正是之前唐河之戰馳援王翊的那位把總。他當時帶了一門十七改營屬火炮,又因為迷路而來得晚了,但不管怎麼說,唐河之戰他也是立功了,因此調入第一營的第一千總部,與升職後的王翊搭檔。
按照戚繼光當初的軍制設計,一個千總部有左右兩個司,本就是有所偏重。一個主力,一個助攻。雖然沒有成文,但人們總是有這種慣性思維。坦克司是全軍的明星,所以蔣俊自然就是輔助的那位。
讓蔣俊尷尬的是,每回協同作戰,王翊總會提醒他:“這回別帶炮啊。”或者是“千萬別迷路啊!”開始他只以為王翊少年心性,有意揭他的短,後來才知道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軍中新星,是真的很介懷戰死沙場的同袍。
這無疑讓蔣俊對自己的馳援不力深感內疚,在王翊面前越發“做得小”了。
“王把總。”蔣俊到了校場,見王翊已經準備誓師出發了。
“蔣把總,本部由我統一指揮的軍令拿到了麼?”王翊問道。
蔣俊彷彿被一陣寒風吹過,立正道:“本部二司把總蔣俊報道!”
“稍息,”王翊道,“令你部攜帶三天給養,強行軍跟隨我部攻打遼陽,為我師主力先鋒。”
“卑職明白!”蔣俊行了禮,連忙轉身而去,將本司人馬帶過來。
在千總部這個層面上還沒有誓師大會的資格,王翊站在校場將臺上,聽著冷風在耳邊呼呼咆哮,場中軍旗獵獵做聲。他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狂風吞沒,索性一言不發,從旗手手中取過了坦克司的軍旗。
鮮紅色的旗面上用金絲線繡著一頭張口露牙的猛虎,猛虎背上生出一雙肉翅,這便是整個大明唯一一面特賜的軍旗。
這面雙翼飛虎旗,就是劉老四的驕傲,是每個坦克司成員的驕傲。
王翊高摯軍旗,盯著校場中的戰士。
終於,他內心中熊熊燃燒的戰意為同袍所感,數百個聲音匯成一句口號:“我武惟揚!取彼兇殘!”
“我武惟揚!”
“取彼兇殘!”
王翊一手持旗,一手拔出戰刀,遙遙一劈,嘶聲吼道:“遼陽!”
“遼陽!”
“遼陽!”
“遼陽!”
……
呼喝聲中,各旗隊長帶隊跑步,出了校場,直接朝北方跑去。
蔣俊心中有些發毛,他也曾以坦克司的奔襲標準拉練過自己的部屬。雖然能夠跑下來,但最多也只能奔襲百里,而且等跑完之後卻已經無力再戰了。
作為老侍衛出身的軍官,他知道劉老四的事蹟,也知道這支人馬最初攻克土寨,迂迴闖軍側翼的行動,看起來並不困難,但要複製卻是千難萬難。
“這是怎麼練出來的……”蔣俊想想就覺得小肚子發酸。
崇禎二十一年十二月初九日正午,近衛第一軍第一師拔營出發。《虎賁報》訪員對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