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家對趙進的瞭解,他並沒有完全拒絕餘致遠所說的事情,以趙進這種城府和謀劃,那就必然另有安排,大家一起這麼多年,彼此做事的風格很熟悉。
趙進沉吟了下,開口說道:“先摸清他的底細,咱們說的那開店查探的事情,倒是可以用在這人身上,查明底細之後再說其他。”
夥伴們點頭,大家已經明白各自要去做什麼了,這同樣是一種默契,趙進站起來走了幾步,沉聲說道:“咱們已經應承了汪大剛的事情,咱們去清江浦,當然不只是為了他主持公道,那清江浦是天下漕運的樞紐,而這餘致遠所說的漕運改海,和這清江浦的方方面面想必牽扯很多,這大局上是暗合的。”
趙進說到這裡,聲音略微提高:“漕運改海,消滅太湖水盜,現在我們做不到,並不代表以後我們做不到,既然相關,那就該做準備了。”
如惠已經回到堂中,聽到趙進這番話後笑著說道:“老爺有雄心大志,卻又有這等對大勢的把握,這真是了不起,也是強過其他人的地方。”
“奉承話少講,明裡暗裡,都抓緊安排人跟上那餘致遠,好好打聽清楚了。”趙進笑著下了命令。
所謂明裡查探,就是王兆靖和如惠這邊,暗地裡,自然是劉勇的內衛隊了。
年前來客,一個是汪大剛,一個是餘致遠,這二人的到來讓趙字營做出相應的調整和反應,至於其他人,那就是迎來送往的客套了,
汪大剛被安排到學丁隊那邊,那邊牽扯到的機要事情比較少,在學丁隊學習接觸,可以儘快的適應趙字營的規制和做事方式,然後,趙進這邊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就近過去回答詢問,讓趙進他們更清楚的瞭解清江浦。
按照跟在汪大剛身邊的人回報,說是汪大剛在學丁隊開始很焦躁,覺得自己是來陪著孩子們玩,可呆了幾天之後,就沉下心去學東西了,看得出是個很求上進的人。
這上進的評價,也可以說成是野心勃勃,這倒也恰當,汪大剛出面組織散戶車伕,說明他還是有所圖,不甘於溫飽謀生。
汪大剛留在這邊,各路派往清江浦的耳目探子也都出發,他們這邊就談不上什麼過年了,雖然不能留在徐州過年,可大家的心情都很振奮,在趙字營的這個體系裡,大家不擔心有功不賞,而擔心沒有立功的機會。
先前趙字營已經有守成的態勢,大家都不太甘心安於現狀,但也沒什麼改變的辦法,可現在大家都振奮起來了,趙字營要對江北最富庶繁華,或者說天下間最富庶繁華的地方之一下手,在這樣的地方,事情糾纏肯定不少,功勞肯定更多。
不過派出去的人,都是趙字營最信用的那一批人,內衛隊裡有家丁身份的就算是自己人,這部分一下子被抽調出七成,讓劉勇和雷財一時間無人可用,而明面上就沒那麼多說法,不過是雲山行和孫家的貨棧要去那邊開設分號了。
臘月二十九那天,趙進和夥伴們聚了聚,大年三十那天,大家也沒有回家過年,而是在趙字營的各處營頭巡視,董冰峰和吉香還兵分兩路,一人去了宿州和徐州交界處的莊子,一人去了孔家莊那邊,那裡都有趙字營的連隊駐紮,石滿強則是去了幾處流民莊園,大家倒是有個共識,讓趙進留在家裡過年。
“小時候多好,整天裡問東問西的,這還沒到二十,就這麼沒話說。”趙家一家團聚過年,看著趙進的樣子,何翠花難免埋怨幾句,這埋怨被趙振堂聽到了肯定會訓斥,說是孩子再做正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多什麼嘴,這麼多年下來,何翠花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這次是和徐珍珍埋怨。
趙家和徐家都不缺錢,婆媳之間也不會因為家務爭執,所以也沒那麼多口舌矛盾,還能私下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