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行伍裡歷練多年的,一邊咒罵,一邊指派親衛家丁和騎兵列隊衝在前面,倒也不是要衝擊列好的流賊陣列,而是遊擊策應,只要敵人想要先動,那騎兵就要先衝擊過去,擋住敵人的勢頭。
不過流賊顯然不懂兵法,即便官軍有些混亂,也沒有趁機動手,只是在那裡僅僅等待,這讓山東總兵楊國棟鬆了口氣。
“奶奶的,看著不動還以為有章法,原來是傻的!”楊國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大笑著說道,周圍親衛都是湊趣跟著笑。
從濟寧城趕路到現在,大夥都只是在半路上吃了幾塊濟寧供應的餅子充飢,可趕路列隊,這點吃食很快就是消耗乾淨,總兵楊國棟和各級營將也不在意,餓肚子怕什麼,對面的流民沒準幾天都沒吃飯了,直接滅了對方,到時候城內要送來酒肉犒勞,大家吃頓好的。
可看著這個陣勢,大夥心裡都犯嘀咕,餓著肚子能頂過去嗎?當看到對方這個應對,又是重新放心下來。
“各營頭列隊,讓各處盯緊了,趕羊是趕羊,可賊人這麼多,若是含糊了,別被羊給啃掉,到時候讓楊肇基那老頭笑話。”楊國棟大吼說道,下面傳令親兵喊著得令,騎馬四散而去。
山東總兵楊國棟招呼了聲,立刻有親兵搬來了木架子,本來觀陣都是踩在馬背上,可楊國棟這身量太大,坐騎根本承受不起,為求方便,直接弄了個木架。
“這邊比登州真是熱太多了!”楊國棟抱怨一句,手搭涼棚向對面望過去。
雙方距離五百餘步,彼此可以看得很清楚,官軍的陣列已經快要完成,官軍再怎麼不堪,也是經過訓練,也是要有步操的,數千人列陣,各個營頭做好準備,自然有一種森然氣勢散發出來。
這股森然壓迫,對面的流民陣列自然也感覺到了,能看著出了些騷動,前排隊伍很是不穩。
看到這一幕之後,總兵楊國棟露出了笑容,再怎麼不對詭異,對面終究還是烏合之眾。
“讓馬隊準備過去,找到空子就直接扎進去,然後儘量攪和亂掉,破開口子之後大隊再壓過去收拾,若是沒有空子就回歸本隊再行安排。”山東總兵楊國棟沉聲下令。
楊國棟手裡的騎兵也就是五百出頭,這已經算上他自己的親兵親衛了,這數目說起來不大,在六千官軍裡不起眼,拿到對面幾萬人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可懂得兵法軍事的人都知道,這幾百騎兵,就是這戰場上最強的力量,是可以一錘定音的!
人在馬上,又是列隊結陣動作,莫說是沒見過世面的苦哈哈流民百姓,就連官軍裡的兵卒面對成隊騎兵衝殺過來的時候都是震駭色變,這幾百騎兵面對步卒,說是以一當十絕不誇張。
親衛親兵和騎兵都是主將手裡的根本老底子,就在主將身邊聽命,這邊命令下達,騎兵們稍作整備就是出陣。
騎兵們吆喝連聲,揮動手中武器和旗幟,官軍陣列中爆發出一陣喝彩叫好,總兵楊國棟微笑著眯起眼睛,當時他派給保定總兵魯欽的馬隊折損了不少,可靠遼鎮那邊大批的軍兵逃過來,讓他方便的就地補充,現在他手裡的騎兵倒是比從前要多些。
這騎兵就是主將的命根子,手裡親兵騎兵多,在上面的份量也就重,這次打完了流民,立下大功之後,就藉著功勞多招募些騎兵,趁著勢頭紅火,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弄個將軍銜頭,人前人後也能被叫做大帥,那是何等風光體面!
按照大明時下的規矩,全軍實發糧餉的六成都是用在騎兵上,當然,武將的親兵家丁都是騎兵,自然要著重栽培。
糧餉充足,訓練齊備,看著步卒叫花子模樣,可這騎兵馬戰卻極有章法,山東總兵楊國棟麾下的馬隊得令之後,旗號搖動,呼哨著出陣,儘管本隊大聲喝彩,騎兵自己也在吆喝揮舞,可行動上卻謹慎的很,沒有肆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