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有訊息傳來,說那樓先奇被打了幾十鞭子,閉門不出在家養傷,聽到這訊息後,客棧掌櫃夥計的態度又是殷勤不少,沒想到這徐州的名頭居然這麼好用,不過徐州的隊伍卻上下通報要抓緊出發趕路了。
算上先期到達的人員,來時一共二百四十五人,離開的時候是二百三十一人,算上難民一共是七百四十一人,看在客棧以及各種有心人眼裡,這些徐州人全部離開,實際上卻有十幾人隱藏了下來,原本準備光明正大的在客棧這邊留守,但眼下這個局勢並不允許。
離開登州府府城的時候,又有雪花飄下,好在雪不是太大,隨隊的遼東難民都被組織起來,幫著推馬車,清掃道路上的積雪,甚至部分算是放心的,由李家人和到過徐州的幾十名遼民一起,護衛著隊伍前進。
這麼一大隊人離開城池的時候,有些路邊和附近的遼民警醒細緻,居然主動過來投奔,趙字營這邊倒是來者不拒,讓先前那些遼民盤問幾句,真假就很容易分辨,而且這登州府城內的勢力應該還來不及做什麼佈置,等大隊真正上路之後,隊伍已經近千人了。
人數多歸多,可銀子足夠,給養和車馬都不是問題,能吃飽的遼東難民勁頭都很足,整個隊伍行進的很順利,那老彭居然還知道提醒,說這麼多人穿州過府的很容易被官府盯上,惹出麻煩,不過對這個趙字營也是早有定計,兗州府那邊各州縣早就出具了文書,說本地死傷慘重需要招募流民屯墾,有官府大印,又有士紳呈文,山東各處衙門就算知道底細,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那青州大豪派來的嚮導卻比趙字營的人還緊張,他們可是知道得罪登萊鎮的後果,“那邊的軍兵才是亡命大盜,做什麼事情都是無法無天,時常有村寨莫名被響馬血洗,綠林杆子怎麼敢做這麼大的案子,全都是這幫軍兵自家發財,這兩年還有了新手段,讓這些遼東的蠻子做事,連後果都不怕了。”
不過徐州人用言語就鎮住官軍,讓對方賠禮賠償的手段,這些青州府的嚮導也看到,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才沒有立刻逃走,而是按照從前的約定繼續護送帶路,他們十幾人在武力上未必有什麼作用,可帶路以及帶著大家去路邊的村寨砦堡採買給養,借一塊地方紮營休息,這些事情上卻有大用。
從登州府境內出來後,大家輕鬆一點,從萊州府進入青州府境內之後,大家就更放鬆了,距離那登萊鎮越遠,對方尋仇滋事的可能就越小,按說來到這青州府之後,那位大豪就算盡到了心意,不過這位大豪可比他下面人更知道徐州的份量,除了殷勤招待,竭力供應之外,還安排嚮導一直送到濟南府那邊。
在徐州出發北上,一直到濟南府府城歷下縣這一段,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勢,間或有些零散的丘陵,而在濟南府府城向登州府府城這一線,則是沿著山邊行進了,翻山越嶺顯然是不現實的,如果坐船走海路,要節省一半以上的時間。
但這也沒辦法,徐州現在拿不出那麼多船來運載人口,眼下的天氣也不合適,而且遼東的難民們雖說都是坐船逃難過來,可肯定不願意坐船再去南邊,未知的恐懼足以嚇退許多人,所以要走陸路,要事先探明路線。
進入濟南府之後,徐州這一隊上下都已經很放鬆了,不過該注意的還是注意,比如說紮營的時候一定要靠近鄉鎮人口繁多的地方,哪怕要被對方盤問戒備,雖說多了不少麻煩,可在這樣的地方人多眼雜,就算有人想要動手,或者響馬杆子之類的利慾薰心想要冒險,也不敢在這邊亂來。
路過章丘縣這一晚,已經十一月中了,天氣愈發寒冷,遼東難民們雖說在苦寒之地生活多年,可他們卻受不了山東這邊的冷,可也知道這個時候沒得抱怨,只能咬牙繼續堅持,可隊伍裡的孩子們受不了,有忍不住哭鬧的,也有被凍病了的,好在都是小病,熱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