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黃知州才明白了,之所以自己感覺沒有被影響,那是因為官府是在趙字營的允許下才是官府,如果趙字營不允許,那什麼都不是。
當初怎麼就失心瘋來了這邊,這裡那是大明的王土,分明已經是敵國,這些名字後面帶州的都是大禍,東北那邊有個建州,這邊又有個徐州。
黃知州心裡唸叨,那邊家人已經把那封信找出來,本想著先遞給自家老爺,卻被一邊的巡丁劈手奪過,送到馬衝昊手中。
展開書信大概瀏覽一遍,馬衝昊把書信揣入自己懷中,盯著黃知州說道:“這幾日你們不知死活,下場怎麼樣你們也看到領受了,接下來上面再有什麼指令都要立刻知會到我這邊,不然可就沒今天這麼輕描淡寫了。”
說完之後,馬衝昊擺擺手,威逼眾人的巡丁們都是轉身離開,沒走幾步,那邊黃知州卻好像想起什麼,猶豫著揚聲說道:“這位兄臺,本官在京師時候好像見過你。”
“你若見過我,還敢在自稱本官嗎?”馬衝昊冷笑著回了句,揚長而去。
就在馬衝昊領人在知州衙門走了一圈之後,濟寧城躁動不安的氣氛頓時平定下來,本已經關門停業準備觀望風色的店鋪也都重新開業。
“是巡撫幕僚寫過來的信,信上讓他為這些天的事情提供方便,必要時還要出手庇護和遮掩,他不敢違逆巡撫那邊的命令,只能照做。”將信拿回去之後,馬衝昊要對其他人解說一二。
不過說到這裡,馬衝昊自己皺起眉頭,李燦立刻注意過來,何正倒是已經去鉅野那邊的田莊辦事,馬衝昊抖抖手中的信紙,沉吟著說道:“官府、那幾個士人都是被書信驅動的,這信到底是來自哪裡?真是京師和濟南那邊的?”
這一夜馬衝昊忙碌到很晚,沒睡多久天就矇矇亮了,馬衝昊在京師錦衣衛當差的時候已經養成了習慣,天一亮就立刻醒來。
儘管昨天鎮服官府,讓濟寧全城的躁動安定,可馬衝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內衛巡丁做事總要把事情想到最壞,眼下已經有很多跡象不對勁了,被對方悄悄的佈置下很多事,現在更不能有所懈怠。
和趙字營所有高位之人比起來,馬衝昊在吃穿用度上是最講究的一個,到了早飯時候,廚子把精心烹飪的飯菜送了過來,馬衝昊的早飯極為豐盛,按照他的話說,早晨吃飽吃好,這一天才有足夠的精氣神做事。
看到早飯之後,馬衝昊的心情變好不少,雞湯餛飩,油酥糖餅,加上手撕風乾雞,幾樣醬菜酸菜,然後則是排骨幹菜粥,用料好,專人烹飪,而且馬衝昊習慣在早飯時候喝濃茶,這茶上又有講究。
所以別家廚子都忙碌在中午晚上,馬衝昊的廚子則是早晨沒得閒,反倒是午飯晚飯很簡單。
這邊茶剛沏好,馬衝昊閉眼養神片刻,昨夜睡得太晚早晨終歸有些精力不濟,馬衝昊記得自己三十幾歲之前精神都是十足,辦差辦案几夜不睡也能頂得住,可現在頂不住了。
馬衝昊一直很注意保養,他想得很明白,自己比趙進他們大二十幾歲,眼下趙進他們還在蟄伏,遠沒到騰飛的時候,做大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未必能見到結果,可千萬別到時候自家老朽跟不上了,自己兒子雖說前途無憂,但只能跟著下一波走了。
腦海裡想了很多,最後想到這次濟寧的亂子如果能把根子挖出來,那肯定是大功一件,那李燦和何正都是擔心的厲害,馬衝昊表面上不說什麼,實際上卻覺得可笑,不怕有事,就怕無事。
趙進的手段韜略太過出色,結果趙字營勢力範圍內各處都是蓬勃繁榮,太平無事,這等局面大家固然做得輕鬆,可無事怎麼能顯出本事來,怎麼能拿到功勞,在各處都太平無事的時候,誰顯出做事的本事,誰就能比旁人更早上進。
馬衝昊睜開眼睛,長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