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強調在這個時間,他沒講出口的是,現在時間太晚了,她三更半夜到男人的房間來找個稱不上熟識的男人似乎不太妥。
看來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只是人家修養好,太骯髒的事說不出口。
彌生突然間覺得生氣,氣他修養好,所以講不出外賣兩個字,更氣自己竟然在從事別人連講都不願意講的骯髒事。
彌生覺得自己在言慶瑞面前已經被打入地獄,永遠翻不了身了。
他是不是覺得她很髒?
對於她這樣的女生,他是不是很看不起她?
突然間,彌生對自己感到厭惡。
“我來找凌先生是因為凌先生想買我。”她大剌刺的說,像是故意要讓人看輕她。
外賣就是外賣,不論自己頂著什麼樣的身份,她一樣得脫衣服侍人,不會因為她的情非得已而使自己變得更有節操。
他要看不起她就看不起她吧!反正她不必在乎別人怎麼看待她這個人。彌生佯裝不在乎的安慰自己。
然而,言慶瑞的目光卻沒有因為識破了她的意圖而變得輕賤。
他十指交握的放在膝前,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問她:“為什麼而下海?”
“為了錢。”
“你很需要錢?”
“對。”
“公司給你的薪水太少了嗎?”
“不會,只是不夠用。”對於言慶瑞的問題,彌生有問必答,只是她在想,若他接下來問,公司給的薪水為何不夠用時,她該怎麼回答?
她不想扯出自己的難題,那像是在博取別人的同情,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可憐。
但,很意外的,言慶瑞並沒有問她這個太私人的問題,只是意外的問了她的價碼。
“多少才夠?”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是由凌先生來跟我談才對。”
“柏光不會買你的,他的妻子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辛苦地追了她十年才追到手,你說,他會為了你而誤了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幸福嗎?”
“可是他給了我名片,他要我來找他——”彌生咬住唇瓣,原本急急地想跟他解釋什麼,但她突然意識到,或許這是他們之間的小把戲,或許他們覺得這樣戲弄她,看她出糗很有趣,要不然,為什麼凌先生給的房號會是言先生的?
突然間,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原來她是被耍了,而她卻還傻呼呼的任人玩弄。
“你不用太敏感,我想我們還不至於壞到那種地步,要你一個小女生來當笑話。”
言慶瑞不動聲色,卻看穿了彌生瞬間的惱怒意味著什麼。
“你需要多少錢?”
“五十萬。”彌生習慣性的有問必答,回答了才驚覺不對,他問這個問題想幹什麼?
彌生皺臉,接著看到他站了起來,她的目光隨著他身子走動而四處飄動。
他的身材高壯,是標準的衣架子,就算此時此刻他只是簡簡單單穿了一套POLO休閒衫,都好看得驚人。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言先生的表情始終如此冷漠,更不懂,她明知道他冷漠,卻老是覺得這只是他的表象,其實他內心深處有驚人的柔情萬種。
她瘋了!
她跟他只有短短的幾面之緣,甚至連認識都稱不上,她竟然以為自己可以看透他的內心深處,還處處為他的冷漠找合理的解釋。
方彌生,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這樣跟淑韻有什麼兩樣?虧你稍早還訓斥了淑韻一頓,說什麼男人不能只看臉,而現在,瞧瞧你在想什麼?
彌生要自己別傻了。
言慶瑞走進另一個小房間,彌生卻忍不住拉長脖子去探看,她發現那兒看起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