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一隻手拿著乾燥的毛巾,另外一隻手拿起桌上的手機。
接通電話,帶著笑意,對電話那頭的男人喊了一聲:「江執。」
「我在。」江執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了過來,不知是不是手機靠近耳邊的緣故,季蔓聽著格外的低沉,有些酥酥麻麻的癢意。
季蔓不自覺地揉了揉耳朵,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了一些,但下一秒就把手機貼近耳朵,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吃飯了嗎?」
江執坐在窗前,感受著從窗戶吹來的晚風,溫聲回道:「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季蔓一隻手拿著毛巾隨意地腦袋上擦了擦,「沒阿姨做的好吃。」
江執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又好像沒聽懂,輕笑一聲然後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到這個,季蔓放下了毛巾,「我明天比賽完就回去。」
江執愣了一下:「比賽?」
「對呀,就是調香比賽。」季蔓原本等比賽結束再跟他說的。
江執的嘴角微抿,回憶起助理的話,據調查的資料顯示,季蔓雖說是香料香精專業的學生,但根本就不會調香。
還有那瓶安神的香水。
太多太多地方都和原來的她,太不一樣了。
有什麼原因,會讓一個人的性情大變。
除非她一直都是偽裝的,但現在為什麼又不裝了呢?
江執這邊陷入了沉思,半晌都沒有說話,直到電話那頭再次傳來季蔓的聲音:「江執?你還在嗎?」
江執立馬回神了,回道:「我在,剛剛不小心走神了。」
沒等季蔓說話,江執又繼續問道:「比賽怎麼樣?」
季蔓心裡想的,不出意外,這次比賽她肯定能拿第一。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對江執說了:「我肯定能拿第一。」
別問,問就是自信。
江執有些啞言,沒想到季蔓會這麼說。嘴角勾起,語氣伴隨著晚風意外的溫柔:「我相信你。」
江執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季蔓卻能從中感受到莫大的肯定。
不是敷衍,也不是客套,而是他真正地相信她能拿第一。
季蔓一下就高興起來了。
一隻手擦頭髮擦的手痠,天氣也不是很冷,季蔓索性就不擦了,把毛巾隨意地放在一旁,閉著眼睛,語氣慵懶:「好累啊!」
說完,季蔓就睜開了眼睛。她沒有向別人訴苦訴累的習慣,這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向人展示自己的疲憊。
但很奇怪,面對江執,她就很自然地就說出了口。
在江執聽來,季蔓說這話時,並不像是在抱怨,更多的像是在撒嬌。
可能季蔓本人都沒有自己在撒嬌的這個意識,她或許覺得這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話。
「早點休息。」好一會,江執才開口說道。
季蔓懷裡抱著柔軟的抱枕,下巴抵在抱枕上,神情放鬆:「你呢?」
自從江執說抱著她睡不會失眠,也就沒在吃過安眠藥之類的輔助藥了。她不在,她也不想江執去吃藥。
晚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幽黑的眸子,他食指和中指微屈,輕輕敲打著一側的輪椅扶手,幾秒後輕聲說:「我吃點藥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季蔓的錯覺,從江執剛剛那句話,她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下一秒她就聽到江執繼續說道:「我都習慣了。」
果然,季蔓沒聽錯。
江執還是那個傲嬌鬼,說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心疼。
「要不我唱歌哄你睡覺。」季蔓笑著說,語氣像極了哄不願睡覺的小孩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