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和阿福姑娘這是要去何處呀?”在行車之中,雪兒姑娘隨口問起車外的六郎來。
阿福一愣,怎麼問起了這個?
六郎是明白人,這看似閒聊,實則是來探底細的。
“本是要去探親的,”六郎繼續駕車,不慌不忙地編道,“誰知親人已故,正不知何處安身呢。”阿福不得不佩服自家夫子大人,說起謊來連個停頓都沒有。
“聽阿福姑娘稱公子為夫子,您可是教書先生?”雪兒又問。
“教過兩年書,小妹就是我教起來的。”車外的六郎實話實說。
小妹?
哪來的小妹?
這 回不當陌生人了,又整出一個近親關係來了?
阿福不憤地嘟起小嘴,一時心頭不爽。抬頭時,剛好對上雪兒姑娘投來的詢問的眼光,便收了脾氣,跟著溫順地點點頭。
而馬車中,雪兒姑娘似是在徵求意見般地瞅了自家夫人一眼,才繼續開口:“我家老爺在匯城有書齋的,若是公子無處可去,與我們一同歸家,當個教書先生可好?”見車外沒了 迴音,雪兒再接再厲,又道,“羅家在匯城的書齋不大,大富大貴不好許你,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這話就是衝著阿福這個吃貨說的。
齊福別的沒聽見,當聽到“溫飽”這與兩個字時,便已雙眼放光了。對於千金散盡,無財無勢,又走投無路的人來說,這條件太誘人了。
想來車廂中的阿福已是頭如搗蒜了,在外的六郎怎好拒絕呢?雪兒說完不會兒,終於聽到車外的蕭六郎 回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是在籠絡他們。
荒郊野外的,找個陌生男子趕車 回家,萬一在途中起了歹心,那定是無命逃出昇天的。這般將人心籠絡起來,先成為了“自己人”,這路也行得倍加安心了。
只是阿福還在為那句“小妹”而心中憂慮。
夫子為何要這麼說嘛,難不成,真的只當她是妹妹看待?
從官道行了足有多半日的路程,終於到達匯城。
一入城,熱鬧的人氣立刻撲面而來。六郎一行人卻無心欣賞美景,要趕緊趕 回羅宅,請郎中為小少爺診病。
馬車行到城南一處古香古色的宅院前停下了。
雪兒立即下車叫門,很快就有人應聲。只見開門的是個年邁的老者,手持一掃把,顫顫巍巍地看向她們:“你們是……”
“這位可是老管家?”雪兒快人快語,幾句話便把事情說了個清楚,“這是夫人和小少爺,快快請郎中來,少爺還生著病呢!”
話未說完,另一箇中年男子突然奪門而出,對著正從車中下來的羅夫人,那是又哭又笑的,一時慌亂到不行:“夫人啊,你可算到了!”
阿福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位正是羅夫人的夫君,正是匯城有名的敬遠書齋的羅夫子。
“夫君。”羅夫人對著那男子眼中含淚一笑,羅夫子趕快上前將懷抱著稚子的娘子扶下馬車。
“夫人,一路辛苦了……”
“夫君,這次能平安歸來,多虧了這對兄妹。他們無處可去,你可要好好的安頓恩人。”簡單的介紹了六郎與齊福的來歷,羅夫人便蓮步走入宅中。
吩咐了老管家去請郎中後,羅夫子轉身,對著蕭六郎俯身大拜:“多謝公子救我妻兒。”
六郎被這突如其來的行禮弄得一驚,有些窘迫,忙去扶那羅夫子:“舉手之勞,不必行此大禮。”
羅夫子那是真情實感,肺腑之言:“此前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在下未能前去接內子與小兒,如若她們出了事,我豈不家破人亡,孤家寡人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受了公子如此大的恩惠!”
六郎對此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