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重重的嘆了口氣,狠狠瞪了祁鈺一眼。
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但又想到這祁鈺痴情的是自己的女兒,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轉向鍾寧的方向直言道:“朕會在近日慢慢甦醒,你獻藥有功,有賞!想要什麼,儘管提!”
他真切感受到了那靈藥的好處,對於鍾寧也多了一分寬仁與寵溺。
不愧是他的女兒,果然心念父親!
“父皇不怪兒臣自作主張也就罷了至於賞賜,兒臣暫時還沒想好,等兒臣想好,再告訴父皇”
“哼,你倒是乖覺”
“兒臣深受父皇教導,自然乖覺,父皇已然無事,那兒臣便告退了!”鍾寧福了一禮,對著祁鈺眨了一下眼睛,這才緩步離開。
祁鈺心裡一震,期待地望向雍帝,這幾日他為雍帝奔走辦事,已多日未曾與公主相見。
雍帝煩躁地揮了揮手,滾滾滾丟人現眼的東西,先前還是一把冰冷如鐵的快刀,如今一見他那閨女,便化為繞指柔,當真是讓他堵心。
祁鈺面上不顯,但心中歡喜不盡,他飛快地起身,快走幾步,緊緊跟在鍾寧身後,輕聲道:“殿下,臣送你!”
兩人一前一後,鍾寧藉著寬大的袖子遮擋,輕輕勾住祁鈺的手指,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細聲道:“不知祁大人,要送本宮到哪裡?”
是宮門口還是公主府?
抑或是,其他地方?
祁鈺被勾得心裡癢癢,面上仍是毫無表情,但眉眼間卻彷彿含著一抹柔情,“殿下想讓臣,送到哪裡,便送到哪裡?”
“當真?”
“當真”
鍾寧步子微停,面色微涼,湊近了祁鈺的耳邊輕聲道,
“你早就知道父皇在演戲,卻瞞著本宮,坐視本宮憂心難過而不見,祁鈺,你該當何罪?”
“臣自知有罪,殿下無論想要如何懲罰臣,臣都甘之如飴”
祁鈺聲音之中帶著小心翼翼,仔細觀察著鍾寧的表情,生怕下一刻從她口中說出從此見面不識的絕情之言。
若是如此,那他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嗯這個本宮需要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訴你”鍾寧後退兩步,高聲道,“祁大人,便送到此處,請回!”
說罷,鍾寧轉身便上了馬車之中。
車窗遮擋地嚴嚴實實,生生將兩人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祁鈺站在原地,目送著馬車離開,隨後心裡暗歎一聲,他好像惹小姑娘生氣了,還是好大的氣,他該如何才能將人哄好?
祁鈺眸子微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指尖,看來今天夜裡,得好好去安撫一下才行!
此時此刻,已然入夜。
幽黑的夜空中零零散散地點綴著幾顆星星,月亮羞羞噠噠,隱在雲彩之後,只餘點點月影,灑落人間。
鍾寧趁著城中宵禁之時,穿梭在城牆影幢之後。
她大約記得方平所住的府邸位置,雖然不曾來過,但也大概瞭解。
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望方平?
主要還是因為不方便,她已經被雍帝賜婚,不能再光明正大登門拜訪,而沈晏的情況卻又不同。
因為他的身份,是英國公血脈之後,與皇室有姻親之舊。
而英國公又是罪臣,所以沈晏算得上是罪臣之後。
即便雍帝沒有明言,還給了伯爵尊榮,但朝中大多仍是敬而遠之。
所以,沈晏當下的身份,十分尷尬。
再加上朝中皆知他被誠王下了天牢用刑,是因為昭華公主之故,如果鍾寧不親自過府探望,那他日後在朝,只會更加寸步難行。
但方平是雍帝看好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