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撐開摺扇,瞥了一眼鍾寧手中畫卷,而後道:
“正好,你面前這兩人也在其中,有什麼想問的,吾兒儘可相問!”
鍾寧:
這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現場相親?
鍾寧有些無語,隨即又突然想到,雍帝挑了這麼多京都才俊,可卻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這些京都才俊,都是家族精心培養的孩子,有承繼和振興家族之重任。
可依朝廷當下的舊例,尚公主者,不得入朝為官。
若是如此隨意便指婚駙馬,豈不是誤了人家一生?
“父皇,這其中是不是弄錯了?像這位顧公子,是顧相嫡子,必然要入朝為官,承繼顧相安定天下之大業,如果他成為駙馬,豈不是便不能再入朝為官了嗎?”
鍾寧直接開口問道,當著本人之面,詢問皇帝此舉究竟是為何意?
果不其然,雍帝微微皺眉,許是給自家女兒確有虧欠,一心想要為她擇一良人為婿,可卻偏偏忘了這一點。
雍帝面色不虞,竟當眾許諾起來:“你是朕對外宣稱的義女,有些特例也無妨,只要吾兒滿意,駙馬可特許入朝,為國效力。”
“額那多謝父皇!”鍾寧起身微微福了一禮,這才將目光轉向立於面前的這兩人。
既然雍帝已經許給了她特權,那她就沒啥心理負擔了。
想知道的資訊,直接開口問就行。
只見她輕咳一聲,對著兩人直接開口道:“介意我直接問嗎?”
顧明哲拱手一禮,“殿下但問無妨!”
張銘軒也憋紅了臉,他就是來陪兄弟見心上人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鍾寧也不客氣,直接問道:“有通房嗎?”
顧明哲:沒有!
鍾寧:房裡有美貌侍女嗎?
顧明哲:有兩個但那是母親安排,書房伺候筆墨的,在下回去就將人打發掉
鍾寧:有小青梅或者表妹嗎?
顧明哲:並無青梅表妹,姑家表妹,確實於府上暫住,這是祖母特意接來,說是要為表妹在京中尋一門好親事。
鍾寧微微抬眼,打量了一番故作鎮定的顧明哲:“有什麼親事,會比嫁給丞相家的大公子更好?”
顧明哲:
顧明哲身子微僵,而後坦然道:“我待表妹,猶如親妹,與她絕無可能!”
“這只是你個人的想法,世人誰不知,丞相公子風光霽月,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美譽,有顧公子珠玉在前,相信你家表妹也看不上其他人,定然早已芳心暗許。”
說罷,鍾寧隨手將顧明哲的畫像放在一旁。
這是不再考慮的意思。
顧明哲心裡微痛,手心微微蜷緊,當即沉聲道:
“殿下之憂,在下明瞭,回去便請祖母將表妹送回!殿下能否”
能否再給他一次機會?
“顧公子既是嫡子,又是長子,將來勢必有振興顧府之重任,如此重肩在身,應當找一個深受世族教導的大家閨秀做當家主母更好!”
“本宮性子頑劣,不喜管理太多事宜,顧府門庭威嚴,非本宮之所願!”
鍾寧說到這裡,手中已然開啟第二幅畫卷。
顧明哲被鍾寧直白的話語給刺激的眼眶微紅,身子微顫,若非陛下便在眼前,他只怕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眼看好兄弟如此失落,張銘軒有心想要為他出頭。
可自己心裡也知道,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指責昭華公主的不是。
畢竟婚姻大事,應當兩廂情願。
而在這裡,儘管他們只有被選的份,也只能聽之任之。
無法反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