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
剛從牆內爬出第一群女學生,不到五分鐘又聽到第二群的聲音。帶頭出聲催促的女孩,不必見到面,就知道那是楊菱涓。
我看到她靈巧地從圍牆頂爬下來。好一陣子不見,她的頭髮留長了。
做徵信業這一行,有時要面對同一位客戶好幾次。懷疑丈夫外遇的妻子,絕不可能只懷疑這一次;遭鬼魅騷擾的神經衰弱者,也不會只失眠一個夜晚。
感受不到家庭溫暖的少女,更不會只離一次家。廖叔說,只要讓客戶高興了,不管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讓你接。這就是徵信社的生存之道。
“你!”
“菱涓小姐,好久不見。”
“老爸又叫你來?”楊菱涓有點不自在,連忙將制服的皺褶拉平。
跟在楊菱涓後頭翻出圍牆的,還有三個女學生。“怎麼了?你朋友嗎?”
“我有點事想要問你。”我微笑,“跟你父親無關。”
“要問什麼?”楊菱涓注視著我的眼睛,“我很忙,你現在問吧。”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哇靠,有什麼事我們不能聽的?”楊菱涓其中一個同學叫道,“你以為你誰啊?”
“我是個偵探。”
“偵探?偵探就可以囂張喔。”
“我要問菱涓關於一件出了人命的事情。”
那個女學生聽了,表情顯得有些錯愕,沒有再回嘴。
“單獨談可以嗎?”
“喂,”楊菱涓勉為其難地轉頭望著她的朋友們,“你們先去sweet等我。ruvy到了以後可以先開始。”
“sweet?ruvy?”
“偵探大哥,不關你的事好嗎?”楊菱涓橫眉豎眼。
我聳聳肩。
“……那,菱涓你要快點來喔。”她們一邊穿過馬路,一邊不時回頭看著楊菱涓。
“你的朋友很關心你。”
楊菱涓伸了伸懶腰。“也沒什麼啦,因為我有好玩的。”
“好玩的?”
“你有沒有玩過‘快閃族’?”
“我聽過。”
“快閃族加國王遊戲呢?”
“這個倒是新鮮。”
“ruvy是隔壁學校的學姐。她很蠢,總是喜歡當老大。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啦。有人跑來跟我訴苦,所以,我們決定要教訓她。
“國王遊戲──你知道,誰抽到國王,就可以命令其他人做任何事。我們找ruvy玩國王遊戲,但是,我們全都串通好了,換了一副可以作弊的牌。我們會事先在ruvy的飲料裡下瀉藥,到時候,命令她到sweet的男廁所上大號。
“ruvy的肚子很痛,她絕對會去。然後就有好戲可看了。因為,我早就在網路上散佈了一個訊息:今天上午幾點幾分,請快閃族網友們到sweet的男廁聚集,有特別服務。我還貼了一張美女照,偽裝成ruvy。
“除此之外,我還打電話找了修水管、拆馬桶的工人,按照電話簿找了七八家……十分鐘來一個,讓ruvy嚐嚐苦頭!不過,其他人的膽子沒有我大,非得我帶頭她們才敢開始玩。”
楊菱涓這番話,令我想起駭客慣用的“分散式服務拒絕攻擊”──美其名,這只是學生間主持正義的方式,但卻暈散開來一種極端殘酷的惡意。
就好像以前的學生,會以“關廁所”或“所有人跟對方冷戰一個月”的方式來懲罰某些討人厭或弱勢的同學,這是《蒼蠅王》裡描寫的兒童社會。
“你真的覺得這樣好玩嗎?”
“好玩啊!這就是我們的網路遊戲!”楊菱涓的語氣毫無起伏,“看到有些人沉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