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今年也有二十歲了,穿著秋香色繪紫色纏枝花短襖,下身紫色馬面裙,頭梳圓髻,身上並無多少珠飾,看起來非常樸素。
讓丫鬟抬了個杌子,讓她坐下。
&ldo;是不是又遇到麻煩了?&rdo;徐璐輕聲問。
秋韻訝然抬頭,吱吱唔唔地道:&ldo;少夫人,您,您是怎麼知道的?&rdo;
徐璐淡淡一笑,&ldo;因為還不到月底。&rdo;
秋韻每到月底就會進府來找她,交帳本,並給分紅銀子。現在還不到月底就登門,顯然就是遇上麻煩事。
朝陽大街是京城繁華中心大街,附近住的都是皇親國戚,勛貴名門,治安一向良好,官兵隔三岔五地巡邏,倒不怕地痞牛氓去鬧事。但運氣不好的,就會遇上些吃霸王餐故意找茬的客人。遇上這樣的人,報官也是無用,因為人家也是有背景的。除了陪笑臉打落牙齒血吞外,也無別的出路。
秋韻也曾遇上這樣的情況,以前就曾來找過徐璐,徐璐讓人持了凌峰的貼子,去順天府走了一遭,倒消停了一段時日。
這一回應該也是遇上麻煩事了吧。不然,她進來的時候,下巴應該是昂著的,而不是此刻的低眉順目。還特地與她行福禮,儘管這個福禮並不標準。
秋韻面色訕訕的,絞著手指頭道:&ldo;什麼都瞞不過少夫人。&rdo;望著徐璐,秋韻心頭說不出的滋味,這人比自己還要小上兩三歲,卻比自己有氣勢,有範兒。不但模樣比她生得好,這身肌膚也越發的細嫩光滑,不像自己,明明還是如花般的年紀,可在人家面,平白老了好多。
&ldo;說吧,又遇上什麼事兒。&rdo;秋韻的早餐鋪子,徐璐可是佔了七成的份額,儘管每月的分紅銀子還不夠她一件衣裳的錢,但仍是挺上心的。畢竟她的陪嫁產業少得可憐,除了幾間鋪子出租外,就只有田莊。鋪子出租雖然一本萬利,不費神,但總比不上做生意讓銀子來得快。
秋韻一臉氣忿,&ldo;是一個叫王如海的人物。他來我們店裡買油條,瞧上我店裡的服務……小丫頭芸娘,就調戲芸娘,我看不過,就推了這姓王的一把。這姓王的就讓人砸了我的店子,還揚言,乖乖地把芸娘洗乾淨了送到他府上,不然與我沒完。&rdo;秋韻氣得全身顫抖,雙眼似要噴火,&ldo;這姓王的真是欺人至甚。我也知道,京城的權貴如雲,想要平安做生意,只能和氣生財。所以我從來不與客人起衝突。就是遇上那種無是生非的人,也是能忍則忍。誰會想到這姓王的這般可惡,當街強搶民女的事也幹得出來。還把店子全都砸了。&rdo;
&ldo;那你報官沒?&rdo;徐璐靜靜地問。
秋韻咬著唇,小聲道:&ldo;報了,報給順天府,順天府的人一聽是王如海,就不肯替我作主了。說那王如海是上十二衛統領的內弟,不歸他們管,要我去五城兵馬司報案。我……我又去了五城兵馬司,五城兵馬司那倒是訛了我不少銀子,卻一句&l;這事兒不歸他們管,要我們去京兆伊報案&r;,我就這樣被他們踢皮球,踢來踢去的,銀子花了不少,卻連半分進展都沒有。只好,只好厚著臉皮來找少夫人了。&rdo;
秋韻聲音越說越小,到現在她才知道,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無過硬的靠山背景,一個女子想要做生意談何容易。
這時候,繪春又端了一個鎦銀紅花填漆盤進來,裡頭雪白小盅碗裡盛著銀耳羹,以及一盤栗子糕,一盤子切得薄薄的蘋果片。
每日飯後一個時辰徐璐都會吃些水果糕點。今天睡不成午覺了,也只能吃些東西解困。拿了銀簽,刺了蘋果片,徐璐接連吃了幾片,這才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