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有人喝叱道:“張大總管,請您客氣一點!這裡是華亭鎮,不是您的滄海道,您若是這般放肆,別怪末將對您不客氣!” “反了,反了!你這廝什麼身份?蝦兵蟹將一樣的小角色,也敢在本帥面前叫囂,真以為本帥的橫刀不利?” “哼哼,末將官職雖然微不足道,但末將的長官是華亭侯,不是你張大總管,你敢動我試試?” “哇呀呀,真真是欺人太甚,來人,將這混賬給本帥拿下!” “誰敢擅闖鎮公署,統統給我拿下!” 一陣腳步吵雜,雙方喝叱叫罵,亂成一團。 正堂內的房俊皺眉:“這位國公爺撒什麼瘋,誰招惹他了?” 按說一位堂堂的國公爺怎地也得矜持一些吧?整個華亭鎮張亮的爵位、官職最高,哪怕對房俊這邊的人再是不爽,也應當顧忌一些體面。房俊剛剛從海外返回你便這般囂張跋扈的衝上門來,豈不有失體面? 再者說了,那次雨中刺殺的事件張亮在其中可是扮演了齷蹉的角色,就算房俊沒有證據,可你自己心裡難道就沒有點逼數? 裴行儉“嘿嘿”一笑,得意道:“那位最近過得相當不順心啊,當初侯爺您可是跟陛下面前打了包票,說是滄海道不用民部和陛下的內帑撥發一文錢,您自力更生,給陛下拉出來一支縱橫無敵的水師。可以說這滄海道總管府就是您一手支撐起來,現在張亮摘了桃子坐享其成,怎麼好意思開口跟朝廷要撥款?他又沒有侯爺你點石成金的本事,口袋空空日子過得艱難,可人吃馬嚼的哪天不得花錢?張亮以往跟陽羨周氏有些交情,陽羨周氏大抵也是礙不過情面,偷偷捐贈了一些輜重錢糧,總數大抵在五千貫上下。可惜被蘇大都督給查獲扣押下來,張亮去尋了幾次蘇大都督的晦氣,卻連蘇大都督的面都沒見到,這不見到您回來了,想必是來要個說法。” 房俊心中瞭然。 張亮鳩佔鵲巢將自己一手建立的滄海道搶了過去,朝中還是有不少非議的。他自然要幹出一些成績才能在李二陛下面前挺直腰板,讓那些非議的文臣武將們閉嘴。既然如此,最低的限度也不能比房俊擔任大總管的時候差勁。房俊在此不僅不要朝廷的一文錢撥款,反而創出“鹽田”這個一本萬利的生財之道,整個滄海道雖然實力有限,但是房俊名下的江南船廠、華亭鎮碼頭、製造局等等部門都可以無限度的支援滄海道。 然而現在張亮成為滄海道的大總管之後,房俊名下的所有產業自然盡數剝離出去,滄海道名存實亡,只剩下幾十艘破破爛爛房俊看都不願看一眼的破船,以及幾百老弱殘兵…… 這種情況下,張亮如何有顏面去跟朝廷要錢? 只要他張嘴了,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就是承認自己不如房俊。 既然當初是世家門閥支援他坐上這個大總管的位置,那麼現在張亮的破局之法,自然是要尋求世家門閥的支援。 房俊問道:“那陽羨周氏亦是江東豪族,以什麼藉口扣了人家的船貨錢糧?周氏就沒要個說法?” 裴行儉傲然道:“要什麼藉口?這江南現在就是咱們的地盤,想扣就扣,哪個敢說話?即便是蘇州刺史都閉嘴不言,誰活膩歪了敢嘰嘰歪歪!周氏一直沉默,看情形是不打算發言,反正捐贈這些東西是礙不過情面,既然捐了,就算還了人情,被水師扣押又關他們什麼事?” 房俊心說你這不廢話麼,那蘇州刺史早就被綁著上了咱們的船,怎麼可能幫周氏和張亮說話? 而且裴行儉好像有點膨脹…… 只是不知這是他自己驕傲了,還是整個華亭鎮上下都是這種心態? 便訓斥道:“胡鬧!那陽羨周氏好歹也是鹽田的大股東,那也算是合作伙伴,扣了人家的船貨錢糧怎能連個交待都沒有?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要講規矩。” 裴行儉有些尷尬,也有些忐忑,意識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房俊說的沒錯,規矩是要遵守的,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否則大家都不按規矩來,豈不是亂了套? 連忙說道:“屬下知錯了,稍後便與蘇都督商議,定然叫周氏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房俊點點頭:“想好了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