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泰嘴唇顫抖,瞪著一旁桌上那些切碎的糕點。 房俊沉聲道:“顯而易見,這是有人意欲毒害二位殿下。” 固然在恐懼之中,李泰也差點被這話給氣笑了,他盯著房俊問道:“難道本王沒有眼睛看不到這些有毒的糕點麼?問題是到底誰下的毒,誰又這份恨不得他們兩兄弟去死的恨意,以及誰能在護衛重重的右屯衛營地之內做到下毒這件事?” 正如李治先前所言,他們兩兄弟的生死直接關係到太子的聲威和名譽,房俊一定加派守衛護衛他們的安全,如此重點看防之下,又是在戒備森嚴的右屯衛軍營之內,除了房俊誰有這麼打的能量? 至於那個內侍已經跟隨他李泰很多年,單隻從自己被羈押軟禁在此間亦要帶在身邊便可知他有多麼信任…… 房俊解釋道:“之前有人綁架房陵公主女婿於遂古,欲嫁禍於吾,被吾識破,故而聯合‘百騎司’予以偵查,將一夥賊人連根拔起。於此同時發現不少閹人內侍參預其中,便知事情重大,挨個審訊之後得到不少秘辛,其中便有人招供說是欲對二位殿下不利。微臣雖然早已派人對二位殿下加強護衛,但不敢託大,故此親自前來檢查一遍,所幸來得及時,否則此刻後果不堪設想。” 這話半真半假,聽上去全無破綻。 但正是因為邏輯過於嚴謹,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太過巧合…… 李泰橫著眼睛看房俊:“哦,也就是說,那個跟隨本王十幾年的內侍乃是那些賊人同夥,並且欲毒害本王藉以嫁禍於你?” 房俊頷首:“正是如此。” 膽小的李治之前嚇得不行,此刻反倒鎮定下來,揉了揉臉,勉強平穩聲調:“若太子哥哥容不下吾等,只需當面告知一聲,則吾必自裁以全其皇位穩固,引劍自戕亦或三尺白綾而已,有何難處?但牽機之藥服食之後太過痛苦,吾自有怕疼,受不住。” 李泰目光閃爍,沉聲道:“太子欲除去咱們,咱們無話可說,無論二郎你到底為何予以阻止,咱們兄弟兩個領情了,此後是生是死,絕無怨尤。但請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告知一下,帶頭到底發生何事?以太子之心性,斷然不至於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舉,你房二更非不擇手段之人。” 房俊沒理會二人,對身後親兵道:“去‘百騎司’借調兩個刑訊好手,務必將那內侍的嘴撬開,吾要知曉到底是何人指使!” “喏!” 親兵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李泰、李治皆乃聰慧之輩,頓時自以為明白了怎麼回事,李治心中一鬆,問道:“是有人混入右屯衛毒害吾等,以便嫁禍太子?” 李泰也抹了一把冷汗,只要不是太子容不下他們,那就一切好說,旁人縱然有心加害,只需加強戒備、處處留意就好,想來沒什麼大事。自幼長於皇宮之內,看過的、聽過的、甚至經歷過的不知凡幾,對於這種事早已有些麻木…… 房俊苦笑一下,乾脆在二人面前坐了下來,摸著唇上短髭沉吟一下,緩緩道:“二位不必擔心,太子對二位關照還來不及,唯恐二位掉了一根頭髮,豈能忍心加害?他那個性子你們比微臣還清楚,即便知道逼死二位可令儲位更加穩固,也沒有那份殺伐決斷的魄力。” 李泰硬生生給氣笑了,不滿道:“聽你這話的意思,吾兄弟兩個實在是死有餘辜,太子弄死咱們才算是正確的?本王一直以為你房二是個文武雙全、光風霽月的人物,卻原來是個奸臣吶!” 房俊無語:“您這話說到哪裡去了?二位身在右屯衛中,吾若是當真存了那份心思,二位豈能活到現在,哪裡還能在微臣面前冷嘲熱諷?信不信今夜大風吹折旗杆壓塌營帳,正巧就砸在殿下頭上?” 李泰趕緊閉嘴,正如房俊所言,他們現在是肉在砧板上,只要房俊心存歹意,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兄弟死於非命,且事後任誰都查不出馬腳…… 人在屋簷下,痛痛快快低頭才是正道。 李治在一旁依舊驚疑不定,左思右想、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道:“吾自是相信姐夫與太子,但是這牽機之藥……” 話說一半,意思已經表露。 牽機藥乃天下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