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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卻彷彿動了怒,眼神凌厲深邃,一動不動看著他,冬奴驚慌起來,往後縮了一步,扯著嗓子大喊道:“桃良,桃良!”
桃良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冬奴彷彿遇到了救星,搖著手大喊:“姐夫要打我!”
桃良驚慌地看過去,正猶豫著要是男人真的耍起狠來,她要不要把關信他們叫出來,男人唇角已經露出了一絲笑意,從榻上坐起來,微微朝冬奴傾過身子。冬奴緊張地縮起身子,只聽男人噙著笑說:“小東西不懂禮數,晚上姐夫好好教教你。”
冬奴後腦勺一涼,男人已經噙著笑站了起來,緩緩撐起傘,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信步走進了雨裡頭。桃良趕緊跑了進來,緊張地問:“少爺你沒事吧,他打你哪兒了?”
冬奴一把掃落案几上的杯子,杯子啪嗒一聲滾落進池渠裡面,嚇得桃良猛地退了兩步,灑出的茶水濺了她一裙子:“少爺……”
冬奴一張臉通紅,氣急敗壞地說:“我還就不信了,我就治不了他?!”
太可惡了,竟然就這樣奪走了他的初吻,他連永寧的嘴都還沒親過呢,結果就這樣被一個男人給親上了,還是他剛剛有了一點好感的姐夫,他原本還想著欺負了男人這一次以後他就好好的呢,此仇不報非君子,他堂堂燕家大少爺,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土匪頭子?
桃良緊張地站在一旁,小聲跟著附和說:“對對對,治他!”
冬奴原本眉眼還是溼的,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扭頭朝她看了一眼:“你知道怎麼回事麼,就跟著我說治他?”
“我不管,只要他欺負少爺,我就討厭他,桃良永遠都跟少爺站在一塊的。”
冬奴一聽這話心裡頭立即舒坦了不少,吁了口氣說:“還是桃良你最好,你去把關信叫過來,我要叫他教我幾招防身的功夫,要不然總是吃虧。”他說完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仗著人高馬大的,一個老男人了,還欺負我這個沒成年的小舅子,真是可惡。”
“就是,真可惡!”桃良跟著在一旁義憤填膺,冬奴忍不住笑了出來,往枕頭上一躺問:“你真這麼想?”
桃良堅定不移地點點頭:“嗯。”
“那好,我給你個差事……”冬奴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來,趴到她耳邊耳語了幾句。桃良瞪大了眼睛:“這……這也太出格了吧?”
“這有什麼出格的,難道你就看著我一直受欺負,你不想為大小姐報仇了?他對我姐姐不好也就算了,在我們家竟然也敢欺負我,這也太猖狂了吧,我告訴你,這樣的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讓他吃點兒苦頭,他就是不知道悔改。”
桃良臉頰紅撲撲的,想了一會,終於下定了主意,用力地點點頭說:“好,我這就去找關槐。”
“你找關槐幹什麼,他太老實了,一定不敢,這事兒應該找關信呀。”他說著腦子裡一亮,抬頭朝桃良看了過去:“哦,你是怕事情鬧大了,關信會跟著受罰吧,你可真偏心,關槐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把他往火坑裡填。”
桃良臉一紅,垂下頭說:“少爺胡說,我才沒有呢。”
冬奴嘻嘻地笑了出來:“我們桃良這麼好,關槐受點委屈也不冤枉,你快去快去,找誰都行,我都不會讓他有事的。記得交代他要挖深一點啊,我姐夫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個頭高,五大三粗,莽夫一個。”
桃良抿嘴笑了出來,轉身走了出去。冬奴趕忙叫住她說:“等一等。把那些戲子們再叫進來吧,接著唱。”
“哎。”桃良笑著問:“剛我聽說陶師傅他們排了個新戲,叫《十三春》,少爺要是想聽,就叫他們唱這個?新來的戲子當中有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扮相俊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