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今天的破例，那另一次呢？
是因為他，沈寂星才不再參加任何慶功宴的嗎？
周熠禮長指繞在他耳後，抹去髮尾細微的溼意。
‘是不是你也跟我一樣。’
‘都曾經被困在那場鮮血淋漓的記憶中無法脫身？’
沈寂星望著那枚六芒星，安靜片刻，如實回答，“材質不錯，留著當個紀念。”
周熠禮：“……”
“紀念什麼？”
“前男……”
話音未落，周熠禮捂住他的嘴，十分嚴謹的糾正每個字，“現在是現男……”
他眼眸微閃了下，“不，是老公。”
“叫一聲我聽聽？”
“……”
沈寂星將頭埋在絨軟的浴巾裡，“我睡著了。”
……
沈寂星沒有騙周熠禮。
那枚戒指的確是為了留作紀念。
他是個告別過去很乾脆的人，當初能毅然決然地離開泊聿，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帶走。
他想，他也能同那首訣別書一樣，跟那光芒萬丈的少年告別。
灰暗色調的休息室裡，沈寂星緩緩彎下腰，撿起來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
“既然你不喜歡被人知道，那我們就偷偷地談戀愛。”
“我想這個人的命運裡，也有我的軌跡。”
少年眉眼恣意，勾著張揚熱烈。
到最後垂著乾淨眉眼，輕扯唇瓣地笑了下。
“所以你要放棄的，是我嗎？”
沈寂星第一次生出無法割捨的情緒。
明明他可以離開法國，離開孤兒院，離開泊聿，離開那些困住他一切的愛與傷痛。
可為什麼偏偏離不開周熠禮呢？
那顆耀眼的新星在簡陋的休息室裡。
握著掌心那枚六芒星戒指，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心臟在翻湧叫囂，告訴他一個無法抗拒的事實。
原來我喜歡他啊。
周熠禮從來都不知道。
在那個平靜的午後，空氣中飄浮著塵埃。
周熠禮以為自己被丟棄的傍晚，沈寂星開啟了他綿綿無期丶沒有盡頭的暗戀。
……
“睡醒了嗎？”
周熠禮撥開軟軟的浴巾，低眸尋找那蜷縮在他胸口的小白鴿。
只是睡了五分鐘的沈寂星：“？”
他抬眸清冷睏倦地看向周熠禮，冷淡靠在他肩頭蹭了下鼻尖，“做什麼？”
周熠禮低眸在他耳邊只說了一個字。
“……”
“不是……？”
沈寂星的思緒好似瞬間清醒了，他剛要抓住身上的浴巾，絨軟的質感從他指尖滑過，墜落地面。
周熠禮隨手取下銀色感測器。
沈寂星知道他想幹什麼，直接將手背在身後，“你休想。”
周熠禮也不勉強，反手扣在他腳踝上。
“……”
簡直神經。
“沈老師。”周熠禮漫不經心磨著他冷白腳踝，“你是真裝傻還是假裝傻？”
沈寂星一個字都聽不懂。
沈寂星冷靜地準備翻身下床，決定今晚就此好聚好散。
周熠禮握住那掛著感測器的腳踝，輕而易舉地將人拽回來。
“明天我早上還有事……”
沈寂星試圖用工作喚醒周熠禮的良知。
周熠禮哪有良知。
“你都不願意為了我，‘從此君王不早朝’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