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輕笑,“睡吧,朕在這裡。”
挪了挪身子,她依偎在他懷裡,沉沉睡去。許久不曾這般安心,許久不曾這般沉睡,許久不曾……像極了母親的懷抱,卻比孃親更刻骨銘心。
伸手攬過被褥輕置身上,他笑了笑,終於可以安然的睡上一覺,終於不用孑然一身與孤月相伴。許是這樣的感覺,也是不錯的。
窗外,風陰望著寢殿內長久不熄的燭火,眸色寸寸黯淡,到底他們還是……
坐在幽暗的迴廊裡,他學著葉貞素日的模樣抬頭去看搖晃不定的宮燈。昏黃的光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看得久了,就會忘了自己是誰,也會忘記自己為何要數著宮燈,數著數著便什麼都忘了。
遠遠的看到一道黑影掠過,風陰驟然起身,凝了眸便去追。然拐過幾個宮道便不見了那人的蹤跡,行動之快絕非泛泛之輩。這深更半夜的,是誰在宮中行走?行動如此之快,難道是離歌?
不對,離歌不會鬼鬼祟祟,更不會見著自己就跑。
難道是慕風華?
若是慕風華知曉葉貞就在宮裡,豈會善罷甘休,豈會掉頭就走?
這誠然是不符合邏輯的。
按那人的行動速度,武功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甚至於若然動手,風陰未必能敵得過那人。只是這樣好的功夫,宮中寥寥無幾,想來若是要查,也不是全然沒有線索的。
風陰的腦子裡泛出一個人的面孔,隨即按住了自己的劍柄,轉身便往回乾元殿走。只要皇帝無礙,其他的可以慢慢再查。
身後的宮牆角,有黑影佇立一動不動,良久才沒入黑夜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夜有多長,問恨的人,那一夜有多短,問愛的人。左不過心魔作祟,連時間都變得可長可短。
一大清早,朝廷議論紛紛,後宮也是雞犬不寧。
便是一場婚禮,鬧得滿城風雨,滿宮蕭瑟。
離歌與雀兒進來的時候,葉貞剛剛坐起身子,雪白的瓷肌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痕跡,少許淤青與鮮紅並存。她看一眼二人,面頰紅了一下,隨即道,“皇上呢?”
“你便是一心想著男人,如今連我都愛答不理的。”離歌打趣的放下洗臉盆,“卻也不問問我為何回來,這廂的沒心沒肺,虧得我出力幫你圓了鶼鰈夢。”
葉貞眉目微揚,“出力?離歌你……你何以回來?”
雀兒奉上錦衣華服,小心的替葉貞更衣,“如今大人是娘娘了,皇上今兒個一大早便下了聖旨,冊您為貞嬪。這是本朝第一遭,頭一回從女官直接越級成嬪位的小主。”
離歌嫣然,“我若不回來,你哪裡能上得了龍床,哪裡能躲得開慕風華。如今正好回來幫上忙,誠然也是被人算計的後果。”
葉貞稍稍一怔,“你是說……”
她何其聰明,豈會聽不懂離歌的弦外之音。
“皇上待娘娘果然是極好的,一大早便替娘娘擦拭身子,忙了一早上才去的早朝。臨走前皇上還特意吩咐,不許人吵著娘娘安寢。奴婢在打小便在宮裡,還從未聽過皇上如此寵愛後宮妃嬪。便是早年聖寵優渥的貴妃娘娘,尹妃娘娘和寧妃娘娘,也未曾有過這般待遇。”雀兒擰了毛巾,顧自顧的說著。
她扭頭看著離歌,卻見離歌點點頭,原是真的。
想了想,離歌攙著她起身,“不過你也需做好心理準備,到底皇帝出爾反爾並非小事,何況慕風華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葉貞挑眉,心裡咯噔一下。
卻聽見離歌繼續道,“然你也無需擔憂,有我在,橫豎不會讓人傷你。”她輕笑,不似從前的冷冷清清,反而多了幾分釋然的心魄,“月兒如今葬在義父義母的身邊,一家團聚,而我亦可以忘掉從前過往,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