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鎖著的眉頭一下子展開，&ldo;鄭姑娘？找我有事？&rdo;
&ldo;可以進去嗎？&rdo;
&ldo;進來吧。&rdo;
黑暗中只有書房的落地燈亮著，一小片光暈照著堆在地上的一摞摞書，客廳裡更是空蕩蕩的，一般人家茶几桌子上總是有那麼兩樣零食，而他家的茶几空蕩蕩的，除了書，就是茶杯。
&ldo;白老師，有熱水嗎？&rdo;她凍的有些發抖。
&ldo;你等等啊。&rdo;他開了燈，客廳的燈亮起來，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幅照片，他們一家六口的全家福，似乎落了些灰，畫面有些模糊，照片上的白朮，真的看上去很小。
腳步由遠及近，他把冒著熱氣盛滿熱水的茶杯遞給她，&ldo;咋了，有事嗎？&rdo;
她捂著手，慢慢說道，&ldo;我想回麻醉。&rdo;
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的想法，&ldo;可以。&rdo;
&ldo;我可以讓老闆換我的師弟過來。&rdo;
&ldo;那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還有嗎？&rdo;
&ldo;我會參加調解的。&rdo;
&ldo;恩，你是必須去的，不過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沒什麼，因為這筆費用對病人家屬來說是個巨大的負擔，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用官司來解決，這跟你做的沒有關係，除非當初這個病人搶救過來了，還活蹦亂跳的他們才會甘心，只要人沒搶救過來，別說是麻醉插管，如果用了腎上腺或者肝素或者甘露醇，或者如果開腹開胸，一樣會被鄭平抓住小辮子的。&rdo;
她沒說話，氣氛壓抑難當。
白朮嘆氣，&ldo;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以後的生活，我覺得非常的不好。&rdo;
&ldo;白朮。&rdo;她沒喊他&ldo;白白老師&rdo;，直呼大名，&ldo;你說家屬是要錢沒錯，但是我叔叔他呢？是要錢還是要尊嚴？還是他已經不要尊嚴了，去爭那個曾經丟失在同行人面前的舊尊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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