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內的確有執法修士巡邏,但幾乎每個月,李二玄都能聽說幾起修士碰到劫修,被洗劫一空乃至丟了性命的慘案。
一路攜風冒雪,李二玄回到自己的小院門前時,雪也恰好停了,風變得更大了些。
靈蜂峽的驛站在幾片街區之外,而這片小院靈田並沒有名字,或者說,至今還沒有取一個正式的名字,只是四周的山包上,有幾座特意修建得很高的紅頂房屋,所以附近又被人叫做‘紅頂口’。
這片兒以前並沒有靈田,附近的十幾片小院靈田,都是近二十年內開闢出來的。
坊市中有知道這片新開闢的修士,談及這片小院靈田的時候,大概會說‘哦哦,是靈蜂峽的紅頂口靈田啊,知道知道’,或是‘靈蜂峽的紅頂口靈田?那裡就一群靈農而已,沒聽說出過什麼靈植師’。
一路無驚無險,李二玄鬆了口氣。
他放下一手夾著的草傀儡,掏鑰匙,插入鎖孔,咔吧一聲開鎖,就要進到院子裡。
風呼呼地吹過,雪粒在半空中飛舞,小刀子似的,李二玄縮了縮手,緊緊身上的單衣,被凍得打了個哆嗦,不過這陣風,也一時間吹散了來自他背後血肥和手臂夾著的兩盆花,散發的氣味。
一種略微熟悉的獨特血腥味道,突然從風中颳了過去,李二玄正縮著手,用肩膀拱開門的動作一頓,眼角餘光撇過遠處,看向遠處的黑暗中。
遠處的黑暗中,一道黑衣提著箱子的人影,在遠處一閃而逝。
‘嗯......這人......’
有修為在身之後,李二玄就有了一定的夜視能力,哪怕眼下漫空的雪粒,他也能看清那人的輪廓。
看清這人輪廓的一瞬,那種熟悉感達到了頂峰,李二玄腦海中一下閃過前幾日除去靈田蟲害的修士。
‘是孫老那個蓄養靈蟲的好友?這麼晚,他來這片做什麼......’
李二玄這麼想著,冷風吹得他思維有些遲鈍,身體發僵,並未停頓,直接擠入了院內。
從門外將草傀儡扯了進來,丟在一邊,再吱嘎一聲關上院門,李二玄吐出一口白氣,搓了兩下手,把兩隻凍得發青的手,放在嘴邊呼氣,目光掃看了兩眼小院靈田。
三株金月木還在。
只是被摘光了果實,枝頭葉間空蕩蕩的,看起來有些禿,在風挾雪粒的拍打下,單薄而無力地的搖晃著,有些可憐兮兮的。
靈田覆了一層如霜的雪粒,而這些雪粒,又被風颳起在院子裡打著旋飛舞。
李二玄催運靈力在全身流轉一圈,稍稍驅散寒意,拖著草傀儡鑽進了木屋,不一會兒又鑽了出來,手臂夾著金鋤頭,兩隻手一手提著一個木桶。
兩個木桶裡都裝著一種血色,晶瑩顆粒狀的東西,像是某種匯合在一起的蟲子,朝著四周散發著甜膩的腥氣——這些,正是那三十斤血肥,已經被李二玄用靈力催過一遍,軟化得像是濃稠的液體。
今夜烏雲遮月,雪粒飄散,是今年冬日地氣內隱之始。
常言道,秋收冬藏,不論是血肥,還是白肥,這個時候下到地裡,都是極好的時機。
李二玄一邊將靈田的土壤翻開,一邊一點一點將濃稠液體狀的血肥,分散施在靈田當中,有時候一回頭看向木桶裡發現血肥凝固,還要再催運靈力將之化開,忙活了兩三個時辰,才長出一口氣。
忙活完之後,李二玄把兩個空木桶和金鋤頭丟到木屋的雜物間。
雜物間就修在門口的一邊,裡面堆著各種各樣的農具,不過李二玄大多數時候,只用到鋤頭這一種。
站在靈田當中踩出的小道中央,李二玄屏息凝神,站在風雪中,四周的味道不太好聞。
他催運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對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