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說:“姑姥教我打你們這邊的牌,我才剛學會。”
我說:“不然呢?你想拉著我姑姥跟你打麻將嗎?”
看得出來,紀貫新哄人有一手,就連我姑姥都是滿臉的笑容。
二十幾分鍾之後,幾個菜全都準備好了。我跟我媽從外屋回到裡屋,招呼他們吃飯。
我媽給我姑姥穿鞋,我姑姥連聲對我媽說:“小麗啊,你這個女婿好,特別好。”
我媽抬頭笑道:“是麼?哪兒好了?”
我姑姥豎起大拇指,含糊著回道:“長得俊,會說話,我挺喜歡他的。”
我看了眼紀貫新,他不知什麼時候把堵在鼻子裡的紙給扔了,如今又是玉樹臨風一廝。
我小聲問他:“你不是跟我姑姥聊不到一起去嗎?這麼會兒功夫給她灌什麼迷湯了?”
紀貫新唇角帶笑,低聲回我:“之前是沒往一起聊,如今我也挺喜歡姑姥的,薑還是老的辣,你得聽你姑姥的。”
凳子擺好,我們四人圍坐在桌邊吃飯。中途外屋籠子裡的雞在咕咕叫,紀貫新轉頭看了一眼,隨口問:“雞在哪兒?”
我媽說:“雞在外屋籠子裡,天冷,放在外面怕凍死。”
紀貫新說:“那我回頭叫人過來蓋個房子,省的雞沒地方放。”
我媽連連笑著擺手:“不用不用,這邊平時就你姑姥和姑老爺兩個人住,蓋個房子沒必要。”
我低頭吃飯,心想還給雞蓋個房子,紀貫新就是壕。
吃完飯後,我媽依舊不用我們收拾,讓我們出去溜達溜達。我姑姥給了我們一個手電筒,是很原始的那種,大大的,銀色的,我記得我小時候四五歲才用過。
然而紀貫新都沒見過,覺得新奇,自己拿著玩。
穿了大衣出了門之後,我才知道我姑姥為什麼非要給我們一把手電筒。因為鄉下沒有路燈一說,出了門就是一片漆黑,家家都是小土房,裡面的燈也鮮少有白色的,都是昏黃的。
紀貫新拿著手電筒,照亮前面三米遠的路。我倆邁步出了院子,他出聲說:“這半夜你要是想自己出來,估計還不敢呢。”
我說:“你要是想上廁所趕緊去,別指望半夜還能在家裡面上廁所。”
紀貫新說:“就白天你帶我去的那個公共廁所?”
我點點頭。
紀貫新苦著臉說:“那兒太髒了,我進去都要吐了。”
我說:“那沒辦法,實在不行你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幫你看著。”
說完之後,我自己‘撲哧’一聲先笑了,因為腦補出紀貫新蹲在雪坑裡的畫面。
紀貫新也是半晌才憋出來一句:“那廁所你去的了?”
我說:“去不了怎麼辦,難不成憋著?”
紀貫新邊嘆氣邊說:“其實鄉下也沒我想的那麼苦,就是上廁所太費勁兒了,我真是不敢想,想想就……嘔。”
紀貫新這輩子難得受什麼委屈,我笑著說:“這邊一到晚上就沒人出來了,實在不行我幫你看著,你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了,大家都安心。”
紀貫新瞥了我一眼,挑眉道:“你不會是想偷看我,所以一直憋著叫我去外面上廁所吧?”
我揚聲道:“我想看你什麼?看你屁股嗎?”
紀貫新回我:“你那麼大聲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要上廁所嗎?”
我說:“你信不信我一邊放炮仗一邊喊,讓所有人都知道?”
紀貫新忽然抬手推了下我的頭,我被他推得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說:“黑燈瞎火的,你少惹我,不然我揍你一頓!”
我二話不說,衝上去一頓小碎拳,逮哪兒打哪兒。紀貫新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