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遇到寧杜後,他就跟自己說不要介意,為這種人不值得。何況他已經有了夏東偉和夏希樂這些家人,還有師父師母他們,沒必要沉湎於過去。
但今天再見到人,他才發現,是他低估了自己心底的那根刺。
那根紮根在心底深處的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媽媽那些年的等待,就是個赤?裸裸的笑話。
他們在雲縣所受的那些苦,在寧家遭遇的那些白眼和謾罵,就像是一個牢籠,把他牢牢的困在裡面。
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永遠都無法掙脫開。
他不甘心。
憑什麼他們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對方卻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有妻有兒,幸福美滿。
狠厲在眸中明明滅滅,最終都歸於平靜。
而回到房間的夏希樂也並沒有立刻睡覺,確定寧輕不會進來後,他跑進洗手間,偷偷給李曄打了電話,讓對方幫忙查一查杜瑞。
「杜瑞?」
李曄聞言有些驚訝,「你查杜瑞做什麼?」難不成對方越過他找到了夏希樂?
夏希樂沒說寧輕的事情,胡亂找了個藉口,「今天拍賣會上他和我們搶東西,被我擺了一道。」
緊接著,他把故意叫價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李曄聽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你們膽子也夠大的。人生地不熟的就敢找人麻煩,不怕人報復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夏希樂無所謂道。
誰讓那些人那麼討厭,他還嫌叫價低了呢。
只是,「對方很厲害?」
李曄笑了一聲,「倒也不用太擔心。」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道:「畢竟現在的杜家已經大不如前了。」
說著,就和夏希樂科普了一下杜家的資訊。
杜家世代經營古董生意,上世紀五十年代,杜家人察覺到風向變化,早早的將產業轉移到了海外,八十年代初回到港城,幾年後風向變了,才徹底的轉回京市。
「杜瑞是上一代杜家家主收養的義子,後來和杜家的獨女杜瑩瑩結婚,婚後正式接手杜家,算是入贅。」
「他這人手段很厲害。短短几年就讓杜家在京市站穩了腳跟。但有得必有失,因為發展太快,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幾年前他出車禍昏迷後,杜家遭到了對家攻擊,家族根基幾乎被毀於一旦。」
「杜瑞醒過來後,經營了這麼些年,才恢復了點起色,不過再怎麼樣,也已經大不如前了。」
所以就算夏希樂故意抬價,他們也不敢輕易報復,但樑子估計是要結下來了。
聽完,夏希樂突然想起件事,好奇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李曄和他一樣,對古董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所以會知道杜家,有點奇怪。
李曄笑著解釋,「因為前不久,杜家的人剛來找過我,說是想要和棋玉合作。我一時好奇,就讓人查了查。」
得,不用想也知道,這人肯定又查人家祖宗三代了。
「那你覺得杜瑞是個什麼樣的人?」夏希樂問。
「什麼樣的人……」李曄想了想,「沒具體接觸過,所以還真不好說。不過根據查到的資訊,他是一個手腕了得,能屈能伸的人。」
夏希樂想了想幾次遇到杜瑞的情景,的確是挺能屈能伸的,起碼在為兒子道歉時,半點不含糊。
他又問道:「那你覺得他會是一個容易和別人結怨的人嗎?」
「不是。」這點李曄倒是很肯定,「車禍前還有可能,但現在杜家地位尷尬,只要是聰明人都不會輕易得罪人。」杜家現在可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
「好吧,我知道了。」夏希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