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秋月那句話,沙發果然向後仰去。多虧秋月手急眼快,一伸手,把沙發拽住,我才沒有摔倒。可是嘴裡含的那口水,咕咚的一聲,嚥了下去,一下子進了氣嗓子裡,頓時咳嗽起來。秋月趕緊過來拍,咳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媽聽到聲音也從樓上下來,心疼地說:“怎麼咳嗽了,用不用去看醫生?”秋月說:“才剛喝了一口水,不好好坐著,嗆的。”說著拿過杯子,讓我又漱了一口,才止住些。
媽趕緊讓秋月扶我上樓去睡一會兒,秋月笑著過來拉住我的胳膊,拉著我上了樓,一進屋,媽果然將原來我住的小床,搬走了,把新買的床收拾乾淨,上面鋪了厚厚的席夢思床墊,床單和被子都換成新的。我一下子來了精神,也不用秋月扶,跳著上了床,秋月笑了笑,替我帶上門,下樓做飯去了。
我喜歡大房間,所以就讓裝修的將原來兩個房間打通,正中間放著一張大條案子,條案子是白櫻桃木的,漆著白漆,底下有幾個抽屜,抽屜裡放著各色小物件,上面鋪著一條杏紅色亞麻桌布,上面繡著清代仕女圖,形象各異,在桌子正中間壘著幾方硯,和親王的硯放在最顯眼處,還有幾個玉製的筆筒,裡面全是毛筆。左面放著一個乾隆御製的寶瓶,瓶裡稀疏地插了幾支花,在靠東牆放著一個書櫃,裡面放著各種書籍,床放在書櫃右邊,床的右邊放著液晶電腦。可嘉不喜歡我屋裡的擺設,覺得土不土,洋不洋,她總說我西牆處的東西看不得,有富察後用的鏡子,那拉氏用過的梳妝檯,金佳氏用過的碗,高佳氏用過的梳子,還有巴林氏的頭飾……。可嘉一想那些都是死了幾百年的人用過的東西,她心裡就覺得發悚,所以我的屋子,她很少進,我也樂得她離得遠遠的。
我剛躺下,忽然想起嵩雲說我戴那個扳指好,就跳下床取了來,戴在無名指上,細膩白皙的手,頓時增色不少,然後上了床,衣服脫下來,往床邊一扔,也許昨晚沒睡好,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清龍漢鳳》第一章(1)
我睡得正香,覺得有人輕輕拍我的臉:“小姐,小姐快起來。”我的眼皮動了幾動,想睜眼看看,卻沒睜開,就聽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嘟噥道:“小姐什麼都好,就是早上不愛起來,小姐快起來,要不然一會兒太太又得說你了。”我心裡說:“我幾時成小姐了,我媽又幾時成太太了。一定是做夢,昨晚累了一夜現在睡得正香,反正反正……。”我腦袋一晃,忽然想起昨天周亞夢給我下了最後通諜,要是再晚了,就要被炒魷魚,我一軲轆趕緊爬起來,嘴裡說:“慘了慘了,又要晚了,要是晚了,還不得被敬愛的周主管罵死我。”我迷迷糊糊隨手扯了件衣服就往身上披,腳向地上亂蹬,蹬上鞋,等到我站起身晃悠悠剛往前走出一步,就一個大撲虎撲倒在地,疼得我半天沒回過神來,家裡的地毯怎麼這麼硬呀,我哼哼嘰嘰地睜開眼睛,嚇了我一跳,我此時趴著的地方,竟然是磚地,一個穿青衣服的小女孩正蹲著身扶我,怎麼不像是家裡,剛由她扶著我晃悠悠站起來時,平衡沒掌握好,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一人,不由分說,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我還沒站穩又被打了個腚蹲,她狠狠地說:“說你是賤坯子,見不得大事面,剛給你買了套新衣裳,就不知道北了,不是告訴你仔細點穿嗎?你看看弄得滿身土。和你娘一樣,上不得大臺面。你今個不撿一身素的,這身花紅柳綠的浪給誰看的?”
我被弄糊塗了,也顧不得身上疼,趕緊站起身,可是站起來衝了,又晃了幾下,才穩住身子,我站穩身子,瞪大眼睛看眼前的女人,一看我險些樂出聲來,見眼前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穿著一件銀白色的素衣素裙,梳著把子頭,臉上塗著厚厚的粉,眼睛瞪得大大的,櫻桃小嘴擦得通紅,這種裝束只有在清朝的電視劇裡才看見過。我以為在夢中,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不怎麼疼,又狠狠來了一個,忍不住哎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