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似乎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坐在楚揚面前,也坦然了起來。他現在在仕途上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再沒有什麼可失去的,對於一個鑽營權利幾十年,卻一朝之間失去了所有權力的人來說,在不在監獄裡,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政治生命的結束,基本上和生命的結束也差不多。
聽了何天禮的這句話,楚揚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
“老何,你看不懂我很正常,因為上面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一樣都不為,或者說,那些東西我早就有了。”
“那你是……”何天禮有些奇怪地問道。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年輕人心裡是怎麼想的。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改變這個官場,你相信嗎?”楚揚笑著反問道。
聽到楚揚這平靜的一句話,何天禮卻瞬間睜大了眼睛,隨即啞然失笑。
改變官場?這是何天禮從政這麼多年來,聽到的最狂妄的一句話。
官場是什麼?那是華夏最精英的人才匯聚的地方!那是到處都充滿了險惡鬥爭的地方!華夏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文化,已經把這裡變成了所有精英的角鬥場,而在這個過程中形成的這些潛規則,無異於鐵律一般!
多少天才絕豔的人物在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曾經發出了類似楚揚說過的這句話:改變官場。可是最後呢,他們都被這個官場同化了。就算是古代的開國君主,打著各種旗號推翻前面的王朝,在這個過程中或許也承諾過改變,但一但建立了自己的國家,依然會陷入到一樣的模式之中。改變?談何容易?!
“楚揚。我必須承認,你是我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年輕人,這麼多年來,最特別的。但是你今天和我說的這句話。依然讓我感到意外。如果你是一個剛剛邁入政壇的愣頭青,我會以為你是在喊口號,可你不是。你在這個位置上,而且已經經歷了三個崗位,在政治上。應該起碼成熟了一點。可你現在居然還和我說這個,說真的我很意外。”
何天禮說到這裡,看著楚揚笑而不語,沉默了片刻之後繼續道:“我剛開始從政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很多的政治抱負,天天想著改變這個改變那個,隨著經歷的人和事多了我才發現,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他說到這裡,看著楚揚道:“我老了。將來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拋開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談,單就個人能力,我這個老頭子佩服你。你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幹成了我十幾年想幹而沒有幹成的事情。謝謝你的茶,我也該走了。”
何天禮說著,又再次喝了一口茶,搖著頭感嘆道:“好茶!”
“老何,你不相信我的話,我能理解。但用不了多長時間,你會相信的。”楚揚眼看著何天禮起身欲走。這才突然開口道。
“我相信你閱人無數,也相信你對官場的獨特理解,那是你一輩子的經驗。不過很可惜的是,我是個異類。你的那些經驗對於我來說並不適用。你或許覺得我在中縣已經摺騰得很厲害了,但我要告訴你,這一切只是個開始。”
楚揚笑著說道,看著緩緩轉過身來的何天禮,接著說道:“不如我們就打個賭如何?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我可以讓中縣變成一個沒有潛規則,只有明規則的地方,沒有腐敗,沒有特權,你會看到一個只出現在書裡和檔案裡的理想世界,如果我做成了,你再次出山如何?”
何天禮聽著楚揚帶著笑容平靜地說出來的這段話,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沒有潛規則,只有明規則?沒有腐敗,沒有特權?如果沒有了這些東西,還是官場嗎?再者說了,如果沒有了這些東西,他靠什麼維護自己的威信?憑什麼調動下面的人給他幹活?果然還是一個充滿理想主義的年輕人啊。
他笑呵呵地說道:“楚揚,別說我們打的這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