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正好相反,是個鶴衣百結的中年化子,手中有根棗木打狗棍,八寶討米袋內,不知藏了些什麼法寶,很可能有一隻破碗。
岔眼的是,草繩做的腰帶下,懸著一隻織錦的簫囊,露在外面的簫穗是如意珠流蘇翠綠色的絲製品,相當扎眼,簫大概一定不俗,不是便宜貨。
兩位旅客漸來漸近,已可看清面目。
舒雲本來是全神戒備的,但戒意因對方漸來漸近而逐漸消除。
他看到那隻策囊,看清那翠綠的簫穗。
他闖了五年江湖,對江湖的風雲人物高手名宿,多少有些印象,即使不認識,也多少有些耳聞。
因此,他知道這支簫的傳聞,知道簫主人的來歷。
天下四大團頭之一。裝窮扮化子乞兒遊戲風塵的四個團頭,都是聲譽甚隆的俠丐,當然他們不是真的乞丐,只是扮成乞丐的樣子而已。
所以真正的方正俠義人士,對他們頗有微詞,認為他們欺世盜名,稱之為俠中之盜;盜俠名的盜,與劫富濟貧的俠盜是不同的。
四大團頭都不屑作盜,他們也不真正行乞,是怪人,也稱為怪傑,俠丐的聲譽頗為江湖朋友所尊崇。
英俊的公子爺看到亭中的他,善意地含笑點頭打招呼,離開道路踱入涼亭。
“好像茶桶是空的。”公子爺向他笑笑,笑得一團和氣:“兄臺是本地人?”
“不是,過路的。”他也善意地笑,目光落在隨後入亭的化子身上:“人都到城裡避兵去,大概很久沒有茶水供應啦!”
“哈哈!這裡有同道。”化子在他右首大馬金刀地坐下,棗木打狗棍擱在腿上、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深了些。“不會是敗家子吧?看你年輕力壯,氣色好得不能再好,怎會髒成這鬼樣子的?”
“碰上了鬼。”他摸了摸腰帶上插的劍。
“鬼?你見過鬼了?鬼在哪兒?”
“在那邊。”他往南面空蕩蕩的大道一指,又繼續的說道:“正確的說,是響馬的細作,奸細。”
“什麼?響馬的細作?不是說來玩的?”
“在下像是說來玩嗎?”
“那你的意思……”
“他們很快就會來的。兩位趕快走回頭路,走得越快越好,還來得及。”
“哈哈!奇聞,居然有人要我老要飯的逃走。”化子狂笑:“細作有多少?”
“不多,十幾個。”
“十幾個,你居然要我逃?小兄弟,你看錯人了。”
“呵呵!在下沒看錯。”他也大笑:“當然,大名鼎鼎的吳市吹簫客吳勝傳吳前輩,天下四大俠丐之一,不在乎十幾個響馬細作。
但在下告訴前輩,這些人全是千中選一的,超塵拔俗傑出的高手中的高手,信不信由你。”
“你不怕?”
“怕我早就逃掉啦!前輩。”
“你要我吳市吹簫客伯?”
“前輩犯不著。”
“你又犯得著?”
“在下與他們有死約會。”
“好哇!算我姓吳的一份。”
“歡迎參加。”他欣然說。
“且慢!公子爺突然介面:“南面塵頭滾滾,可以聽到隱隱蹄聲,這位兄臺說那就是響馬的細作?”
“不錯,我們說他們是細作或奸細,他們卻自稱諜探或密諜。”
他對這位有如臨風玉樹的公子爺頗有好感:“高手中的高手,人才中的人才。”
“好哇!也算在下一份。”
“兄臺”
“在下姓劉,單名淮,草字長河。請教兄臺尊姓大名,彼此也好稱呼。”
“在下宋舒雲。”他通名,但不說明是不是字:“這位與劉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