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也不會看到沈敘了。
鮮紅的血液從狹窄的管道中的倒灌,絲絲疼意蔓延。沈敘皺緊了眉,他扭頭著急地看了眼護士是否到了。
整條手臂都因為輸液的緣故僵硬冰冷,只有手腕那處落下熟悉的溫熱。
段知淮悄悄松下緊繃的喉嚨,斂眸盯住沈敘骨節分明的手指。
還好,不是錯覺。
護士處理的動作熟練麻利,將支架推走後,床邊空了一個位置,沈敘拖了條凳子坐近。
“好些了沒?”
段知淮眼睛溼漉漉的,泛著紅,給他蒼白的臉色增添了幾分脆弱。
“還行。”聲音很啞,神色淡淡的,斂眸遮去眼底的情緒。
沈敘抿唇,將藥袋放到床頭邊,低聲道:“藥裡有張條子,寫了該怎麼吃,你回家多休息吧。”
他起身:“沒什麼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不——”隨著一道氣聲一同出現的,還有段知淮伸出被窩,一把攥住沈敘手腕的動作。
沈敘錯愕回頭。
段知淮看著他,暈了水的眸像深沉的海。
“你再問我一遍好些了沒。”
“嗯?”
沈敘遲疑:“我……”
“很不好,還很難受。”
段知淮將滾燙的氣息吸進胸膛裡,這樣死皮賴臉的留人實在讓他沒有什麼底氣,要是能拿出幾分做實驗算資料的時候理智的頭腦,他想自己一定不會如此拙劣。
“你繼續睡會吧。”
“那你呢?”
沈敘攥緊了手。
“所以你又要走。”
段知淮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他鬆開沈敘的手腕。
“沈敘,你那天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也知道,該道歉的另有其人。”
沈敘呼吸急促了幾分,壓在心口的重量讓他呼吸都變得艱難。
“可惜我現在沒辦法讓他親自去給徐姨道歉,他現在——”
“她去世了。”沈敘的聲音陡然響起。
段知淮驚愕。
房間裡一時間沉默下來,任由情緒在此刻發酵。
拼命咬住下唇的沈敘眼淚決堤般湧了出來,壓在心頭的委屈在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裡被遺忘,此刻卻如數湧現,壓根忍不住。
段知淮也忍不住紅了眼,他長嘆著氣轉開頭,強忍了好一陣後,他想抬手抓住沈敘的手的動作頓住,最後只能化成一個拳頭收回。
這樣,他還有什麼立場繼續留下沈敘。
段知淮沒了睡意,酸澀的眼睜久了難受極了,他用力揉了又揉,徹底失去繼續躺著休息的心情。
他拎起放在床邊的藥,拆開後,放在最上面的那張單子詳細的寫了袋子裡的藥的吃法。
字跡熟悉,一看就是沈敘寫的。
這袋藥雖然被段知淮帶回了家,但遺落在沙發角落裡,直到他靠自己頑強的抵抗力痊癒之後,專心投身到了課題當中。
沈敘按部就班兼職,上課,彷彿段知淮的出現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這段時間就連被喊去幫忙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不用多想,自然是段知淮授意的。
可學校就那麼點大,供他們系用的實驗室也就那麼幾間,只要偶爾路過時稍微放慢點腳步,也能碰見段知淮急匆匆而過的背影。
沈敘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