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架於書畫前,頗有雅嫻之趣。那些鶯鶯燕燕也都輕施眉黛,手搖了錦扇,妙歌曼舞,哪有半分紅塵俗氣?
“三思,你要看美人,我在客棧裡脫了衣讓你看個夠便是,哪用得著走這般長的路?況且,天下還會有我這般美妙的女子麼?”
杏兒的聲音在心底響起,我不禁面上有些熱,又想起她化成白骨精對著我脫衣送吻的捉弄。
真不該心軟經不住她求,渡了兩分妖力與她,讓她得了好處縮了身跟來。
“三思還未聽過我彈曲子罷。雖然不像仙樂般能繞樑三日,但當時九王爺亦聽得心神俱醉。三思,不如,我去弄了琴彈與你聽。”
我真個是有些頭痛了。
離開我爹的勢,杏兒怎就這般聒噪了?還是說,以前沒足夠時間知道杏兒真實面目?
“杏兒你莫說啦,可看到那個坐在二樓擺了翠錦軟榻上的人沒有?”
打斷杏兒說話,我眼裡四下亂轉,突然與二樓正斜靠著打扮妖豔的女子,張嘴接她喂的酒的男子眼神對上了。
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眼彎彎的,年紀約是二十五六。身上穿了白色的袍子,衣襟胡亂散開來,露出隱約的黃玉般的胸膛。
這男子的眼,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花七。
花七笑起來,眉眼也是彎彎的,像弦月般。
這男子見得我,眼裡似是一楞,面上卻仍是笑著,繼而若無其事的又轉過頭去接另外一個女子喂的一顆葡萄。
“三思,是那人麼?莫去惹那人,那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還有死氣。”
杏兒在心裡出聲警告我。
“知道了。我便是覺得那人有些奇怪,才叫你看。”
“小兄弟,快走,俺們的桌子已經擺好啦。”
打斷我和杏兒私語,寶印臉上笑開了花,拉了我便急急往樓上的一間雅間奔去。
已經有三個身著杏黃的年約二十的清秀女子站在桌前等我們了。站在桌前的那個見到寶印,只淺淺笑著,眉是遠山青黛,眼是橫波流轉,唇是欲說還休,身子堪堪的不似受力般輕倚在桌邊,整個人竟像株荷花般有種隨風而動的優雅自然。
寶印也不多說,拉了我徑直坐下,便開口喚那女子:“荷花,快快給俺與小兄弟上酒罷。老子好些日子沒吃你這酒,能活著便真個是佛祖庇佑了。”
那女子也不說話,只抿了嘴一笑,便上前與我們倒酒。另外兩個女子則調了琴,開始彈唱起來。
酒是透明的青色,據說是用最毒的蛇膽浸泡出來的,再加了荷露,苦中有甘,可算是宋國酒中極品之一。而菜則是些小碟,都是些家常的三鮮湯,爆椒牛肉,紅燒豬蹄,銀耳碧絲藕片、醉蝦之類的。
寶印一口把面前的酒牛飲了,長長嘆口氣道:“爺爺的,俺總算喝得像個人啦。”
名叫荷花的女子只輕輕的笑了,再倒酒,然後在寶印身邊坐下。一雙眼,看著我,平靜,但有些許疑問。
“那是俺兄弟,咱們又不是要說房事情話,你便說罷,沒啥關係。”
那女子面上一紅,輕輕的嗔了寶印一眼,寶印卻全然沒看見般,只嘴裡吃著菜,眼卻看著我懷裡的杏兒。
杏兒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把身子縮得更小緊貼了我胸口哼的一聲把頭蜷進身子裡。
見寶印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荷花眼裡一絲失落閃過,又復常態。用手沾了酒,在桌上寫道:
及今日,幽護國候仍不見蹤影。
今辰四更,幽,十里坡鎮,突然有人死亡,心、血全無,疑此為魔所為。
西元、楚,已經派人入幽。
幽亦閉城門嚴盤查,四處追查。
狄夷傳言,青龍與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