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替你找律師上訴的。”
段知淮不哭了,這下輪到沈敘想哭了。
毫無懸念的,段知淮又選他了。
◇ 無盡的愧疚
窗外又綠了一大片草地,作為醫院裡難得有生機的地方,很多兒科的護士姐姐會帶小孩們到草坪上溜達溜達,透透氣,沈敘腹部的傷口反覆發炎了好幾次,現在只能遠遠地躺在床上,羨慕地看著外頭自由的小孩們。
他忍不住跟段知淮抱怨說自己很疼,段知淮一邊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到他嘴邊,一邊用安慰的語氣和他道:“疼是該的,下次就會長記性了。”
沈敘:“……”
“我等會要去趟警察局,你早點休息,別等我了。”
沈敘輕輕地嗯了一聲,對上段知淮沒什麼波瀾的視線後,他沉默地把剩下的事交給段知淮解決。
段晉澤的情緒可以說是非常激動,整個人在房間裡暴動了好幾天,這兩天才因為能量徹底流失而消停下來,段知淮從善如流跟在保鏢身後進了房間裡,段晉澤正癱坐在陽臺邊的椅子上,失神地望著窗外。
段知淮在他對面坐下,段晉澤的視線緩慢地投了過來,眸裡的渾濁讓他看起來比前幾天蒼老得更嚴重,段知淮輕嘆了一口氣,說:“阿姨說你基本上沒吃什麼東西。”
失去狂躁的力氣後,段晉澤眼底的狠戾卻是尚未褪去任何。
“段知淮,你真是個白眼狼。”
“爸,我說錯了,把你從警局弄出來,真的花了我不少心思。”
段知淮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褪去了一身的少年氣,沉穩和冷靜已經不足以形容他,面對如此局面,依舊能保持絕對理智的冷酷,能夠在恰當的時機利用好身邊的一切資源,打理好所有人際往來關係,將段晉澤從警局撈出來之後,立馬轉關到這個不知方位的屋子裡,並且提出了一個不給段晉澤任何退路的方案,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徹底長大的證據。
段晉澤喉間湧起一陣苦澀,他搖著頭笑出聲,語氣嘲弄。
“我倒是沒想到還會有被自己親生兒子逼到絕路的時候。”
“如果我真的想讓你走絕路,我會按照沈敘的要求上訴。”
“那我還得謝謝你嗎?”段晉澤低吼道,“要不是你被蠱惑,發了瘋把我舉報,我現在會變成這幅德性?”
從默默無名的小角色一步一步爬到曾經的位置,一夕之間傾覆,叫他怎麼能不發瘋?
“不是我讓你違法犯罪的,也不是我讓你欺負徐姨、家暴我媽媽、刺傷沈敘的。”
段晉澤面色猙獰,呼吸急促地搖了搖頭:“那只是一個保姆而已啊……”
那一個偶然的下午,他不小心闖進阿姨們的休息間,撞見徐芸,起了歹心思的那一刻起,居然是推動多米諾骨牌的第一下,一片又一片地跟著壓下,最後重重地將他壓在地下。
段知淮看著他,不論是不是隔了這麼多年,段知淮都是一樣的,讀不懂面前這個自私的男人。
“而且你比我清楚,有些事沒有被捅到檯面上,並不代表你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段知淮眼底一片涼薄,輕聲說著勸誡的話,“爸,有很多道理都是你告訴我的,但我都不是從你身上學會的,走到這一步,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