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裡,鬼都是無形的,電視裡也都這麼演的,人碰到鬼的身子,一下就摸透過去了。可眼前的雨刷器,卻分明告訴我,這鬼有形。
事實不僅如此,雨刷器最終掃過鬼,還一下破壞它了。
鬼臉的形狀消失了,至少被雨刷器刷過的地方,變得血糊糊一片。
這讓我心裡一抖,也被血這麼一刺激,有種很強烈的恐懼感。雨刷器並沒停,又來回的刷來刷去,鬼臉殘留部分,也漸漸消失了。
鐵驢想的簡單,膽子也真大,哼笑一聲,說這破臉也不過如此嘛?
我剛想接話,讓他別大意,但這一瞬間,我覺得腦袋有點沉,更上來一股很濃的睏意。
我心說不好,自己忘了這茬了,鬼臉子一出現,還會讓人犯困。我心說這時候我困可以,鐵驢千萬別困,不然他一個當司機的睡覺了,還在這種特殊的流沙中行駛,我倆豈不是作死麼?
我跟鐵驢喊了句,“驢哥你困不?”
鐵驢回答我的方式很徹底,他沒說話,倆眼直往上翻,隨後腦袋一沉,一下砸在方向盤上。
我一顆心拔涼拔涼的,而且被鐵驢腦袋一帶,這車方向盤也動了動,開始真的跑偏了,車速也慢慢往下降。
這絕對是怕啥來啥,還屬於禍事連發。我當務之急要做的,是確保車別停下來,跑偏就跑偏吧。
鐵驢身板大,坐在駕駛位上,尤其大胖腿踩著油門,我想把它扒拉開都很難。
我很困,一邊使勁掐自己,一邊深呼吸,用盡全身力氣,繼續挪他的腿。本來我這位置,想做到這一點真的很難。
但不得不說,我瞎貓碰死耗子,誤打誤撞上了。我沒挪動他的腿,卻讓他腿一下踩正了,讓車速繼續快起來。
我心裡連叫慶幸,又開始推他的腦袋。想讓方向盤再轉過來。
不過隔了這麼一段時間,我被睏意折磨的真不行了,倆眼皮直往下耷拉。
我對自己說,撐住冷詩傑!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靠在鐵驢身上,有股子閉眼睡覺的意思。
這時風也小了,而且它小的很突然。周圍能見度又提高了,對講機不再吱啦吱啦,姜紹炎喊話聲再次出現了。
姜紹炎跟老蛇的吉普車一定還在一起,所以他一上來就問,“鐵驢,你們在哪?”
鐵驢肯定沒法回答,甚至都打起呼嚕來。我有點木訥的把對講機按開,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求救!”
我的聲音跟鐵驢呼嚕聲都傳進姜紹炎的耳朵裡,他急了。能看出來,他很想知道我們這邊發生什麼事了,不過還是壓著性子,問起最關鍵的來,“報你們的方位。”
我哪還有那腦力想方位,也絕對是整個人都懵了,我呵了一聲後,閉上了眼睛。
要沒有人救,任由我倆這麼睡下去,我敢肯定,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但睡了並不久,我突然聽到一陣噓噓聲。它很刺耳,頻率也很快。
我本來都迷迷糊糊亂夢著呢,一下被刺激醒了。我純屬一激靈,又坐了起來。
我跟鐵驢都保持著睡前的姿勢,車也在胡亂的往前奔著。周圍環境還都是那德行,但看了眼後車鏡,我發現不遠處有個黑點,一定是姜紹炎他們的車。
我來了一股鬥志,覺得腦袋並不那麼沉了。
我趕緊用對講機喊話,跟姜紹炎取得聯絡。另外我也摸著胸囊,找到注射器和興奮類藥劑。
我給自己打了一針,這種皮下注射的方式,起效很快。
在藥勁的影響下,力氣比平時都大,我咬牙咧嘴的,把鐵驢拽坐起來了,但這爺們跟個肉山似的,我一不扶,他就還想倒下來。
我要控制方向盤,也沒法分出力氣分出精力再控制他。
我正愁著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