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工房過的日子,也難怪錢工書一看到這兩房的老大,就一直心神不寧,直到自己憋不住,終於一改往日不敢爭取的心思,吭哧吭哧地對杜長秋表明起自己的優點來。
錢工書真的不想離開這裡,倒不是因為熬鹽的利潤,而是呆在這裡,他感覺到他的存在感,一切都是如此地有意義,而且還能學到無數好東西。
謝大人隨口一句話,就足夠他受益匪淺,能琢磨出不少新鮮東西來。
錢工書很喜歡現在的日子,他一點也不想被吏房和禮房的人趕走。
「不錯,學工科,數學是絕對必須要學的,數學裡藏著宇宙和終極的答案。」杜長秋正在跟錢工書說到這個熬鹽小鎮的後期規劃,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開始一點也沒發現錢工書為什麼突然跟他說這個話,就隨口回答。
但是回答完,他看到錢工書脖子都紅透了,十分羞窘的模樣,楞了一下,杜長秋才反應過來,終於懂了錢工書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話題。
他笑了一下,說:「這裡是工部盯著建設起來的,後期還得工部改良器械,盯著匠人們把這裡做起來呢,可不能少了你在這裡盯著。」
「大人……」錢工書好容易掙扎著說出這些彷彿自誇的話,本來羞窘的快不敢看人,但是他沒想到謝大人居然會真的給他類似承諾一般的答案,震驚地抬頭看杜長秋,激動的淚花都快出來了。
他憋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憋出一句:「大人,卑職必然不負所託,一定好好幹!」
用媳婦巧孃的話說,回家叭叭叭嘴巴都不停,能跟她說半個小時,一出門半截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狗肉上不得正席就是錢有為。
不過錢有為錢工書也不在意了,往年他確實因為這個習慣吃了不少虧,但是這一刻,錢工書再也不覺得羞愧了。他覺得以前自己遇到的事情不怪自己不會說話,而怪之前沒人欣賞他這種埋頭幹事兒的性格。
像是謝大人就是埋頭幹事兒的人,所以才會欣賞他!
錢工書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還有對謝大人的深深感激,甚至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激動,令他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恨不得打雞血一樣,晚上還就著熬鹽那灶頭,拿著杜長秋給他們發的紙,沾著墨水一點點勾畫新的小鎮設計圖。
這小鎮是杜長秋原本就設想好的,華容是大縣,說是一個縣城,但是其實面積比後世的幾個市都大,光是良田就不知道多少,如果長期在華容發展,那麼此時的縣城選址其實是非常有問題的。
按道理來說,城市的選址最好是進可攻退可守,但是華容卻更像是擔著整個廣源郡與邊境山中的外族衝突的最前方的使命,整個縣城出去,過四五座山就是山中部落的聚集之地,往年多有矛盾摩擦,出過不少人命。
城市選址十分重要,各擔負自己的使命,一年後北方會開始亂起來,整個中原都會陷入戰火,杜長秋身在華容,如果不想腹背受敵,這個華容縣的選址還真的讓人頭大。
但是也有自己的好處,就是足夠偏遠,真打起來,中原亂成一鍋粥,都不怕大軍開拔進來,光是翻山就足夠麻煩了。
只是需要警惕一下山中部族與百姓的衝突,避免內室起火。
對此杜長秋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熬鹽這地方不但他打算遷一些自願打工的熬鹽人家來,還打算直接落地讓這個小鎮發展起來,前期甚至還會駐兵,就是為了防止附近的部落為了鹽攻打這裡。
他把這個想法跟錢工書詳細地解釋了一下,錢工書奮發了一晚上,很快畫出來了新的設計圖。
「你需要多久?」杜長秋看到這個設計圖,十分寫意的國畫風,但是加上解釋還是看的十分明白,杜長秋理解之後,立刻發問。
「若是再招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