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半睡了大半個鍾，就感覺到趙小福過來推他。
睜開眼，呵欠：“幹嘛。”
“我要睡了。”趙小福看樣子剛洗完澡，穿著米色的格子睡衣，身上溼淋淋的掛著細細的水珠子。
“你睡覺還要跟我打報告？”不知怎麼，看到他這副樣子，顏洛卿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鎖骨下面敞開了一大片潔白的肌膚，上面還帶著溼潤的瑩光……
要換以前他才不會注意這些，真開始覺得自己不正常了。
不，老早就不正常了吧，是越來越變態了。
沒注意到顏洛卿目光飄忽閃爍，趙小福忿然：“你睡這了我睡哪？”
“你不是一直特羨慕我那張大床？去，今晚給你睡。”
趙小福：“當我傻啊，你那床還在滴水呢，睡個屁。”
顏洛卿笑得燦然：“哦，那它怎麼就滴水了？”
趙小福翻白眼：“老子還流血了吶。”
顏洛卿背過身去，“沙發。”
“你看看我。”
顏洛卿只得又轉過身去看他：“？”
趙小福捂著那仨創可貼作痛苦狀：“我身負重傷，你懂的。”
顏洛卿面無表情又背過身去，“哦。”
“我還有頸椎炎，不能睡沙發。”
“嗯。”
“還有……還有那什麼炎來著。”
顏洛卿扭頭看著他，笑咪咪：“關節炎？”
“對對，關節炎。”
“還有子宮內膜炎？”
“對，子宮……操，你才子宮內膜炎，你全家都子宮內膜炎！耍我呢？起來！”看動口不行，趙小福乾脆抬腳去踹。
顏洛卿大笑著伸腳去擋他的腿，結果——
趙小福一下重心不穩，給摔他身上了。
看著那張瞬間離自己只有1CM的臉，顏洛卿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有什麼感想，趙小福就從他身上滾了下去，然後就趴在他旁邊那塊空位兒上，不動了。
顏洛卿哭笑不得：“你就非睡這了是吧？”
趙小福不吱聲，發出呼嚕聲裝睡。
顏洛卿知道他是賴定了，也拿他沒轍。
一腳踹下去吧，不太人道；好言相勸？他是能聽勸的主嗎；要讓自己睡沙發，那是不可能的；湊合著擠一塊兒過一晚上？以前似乎也擠過，但那是以前。現在情況不同了，不行……
現在這什麼情況？
還能什麼情況，就那情況唄。
某人近來邪火正盛，現在好比是在火邊放了一桶油，雖然沒直接澆上去，但也夠懸夠嗆的！
除了控制自己不對旁邊的人想入非非之外，他還不得不煩惱一個問題：操，這算不算中邪？難道莫名奇妙的，一點預兆也沒有，他的性向就被未知世界的X射線汙染扭曲了？
再說了，就算再扭曲，也不能對這種人有慾望是吧。
顏洛卿在自己那塊區域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反正翻了大半夜，也沒能睡著。
沉吟了一聲，他乾脆轉過身去瞟旁邊已經睡死的人。
窗外淡淡的星光，為那人清秀的輪廓渡上了一層薄薄的瑩光，睫毛浮在那層瑩光之上微微顫動，讓人想起落在月光下的湖面上的樹葉。嘴唇即使在黯淡的光線下也能看出淺淺的紅色，雙唇隨著呼吸輕輕張歙……
顏洛卿久久地看著，目不轉睛，邊看邊在心裡罵自己幹嘛盯著一個男的看成這樣？
又聞到了那股蘋果的香味兒，夾雜著淡淡的檸檬味浴液的味道。
浴液兩人用的是一樣的吧？好像是舒膚佳的。但自己用時那味兒好像不太一樣？
顏洛卿湊近了些去嗅了嗅，好像又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