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建華被噎得楞了楞神,抗議地說:“學之,你說話還是那麼得理不饒人,什麼幾個面具啊!聽著怎麼就彆扭呢?注意,做人要厚道,逞口舌之強有違君子之道喲!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計較。你任職的黃縣是不是有個黃縣造紙廠,又叫鳳翔紙業有限公司?”
李學之點頭說:“是的,是家國有企業。”
閔建華說:“總經理兼廠長是不是叫楊鳳毛?”
李學之說:“建華,你怎麼認識楊廠長的?”
閔建華說:“去年年底,楊鳳毛領了幾人到國家稅務總局申請稅務發票專用紙的指標,當然還有省市有關部門的領導同行。可你想想,全國造紙企業多如牛毛,有實力有技術的大廠多得是嘛,怎麼能輪到黃縣這小廠哩?在北京活動了小半月,錢花了不少也沒個頭緒,他們就住在總局的招待賓館。也不知道那楊鳳毛從哪裡打聽到我是你大學同學,就找到我家,想要我幫忙找路子。我呢。。。。。。”
李學之奇道:“打住打住,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在林業部下屬的一個司嗎?怎麼能跟國家稅務總局拉得上邊?我看老楊是病急亂投醫吧。這老楊也是,這麼大的事連我們縣委縣政府都不知情。”
閔建華笑著說:“我三年前就進了國家稅務總局了,在進出口稅收管理司任個小處長。咱們都各顧前程也聯絡得少了,所以你不知道。那楊鳳毛不驚動你們當地縣委政府也是可以理解的,八字還沒一撇就四處張揚,沒搞成事豈不寒磣?再說那楊鳳毛請動的省市有關部門領導也都還把子硬,至少比你們縣委要有臉面得多了。而且那老楊精於打探,不是連我跟你是同學都讓他知曉了麼?莫看老楊文化程度不高,可也算是把人的心理摸得七七八八了,是個搞企業的料。所以我一聽說是你認識的人,也就沒過分推辭,當初我也不知道你下了基層,還一直以為你在市裡。我就透過南林市稅務局的朋友打聽了打聽,才知道你在黃縣當代理縣長,也就起了想幫一把的心。就坐在家裡等你進北京嘍。誰知道你不但人不見,連個電話也不曾打,我就在犯嘀咕,莫非你老哥信不過我?我又找人打聽你的詳細情況,嘿嘿,原來你是H省的廉潔模範幹部,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之輩!正在準備兩會換屆選舉,去代轉正哩!心想你也許忙不過來,政治前途為上嘛,哪知道你當選了也沒給我來個賀電!我想你是真把我這老同學忘了。恰巧楊鳳毛沒成事準備回黃縣,臨走前還是去了趟我家,說什麼拜個早年,我就委婉地問及你,卻得知你根本不知道這事。我當時恨不得把那姓楊的一腳踢出去!有他那麼求人辦事的麼?真要是我替他辦了,好處他自己得,只怕我還要怨恨你,幫了你縣這麼大的忙卻得不到你老哥半句好話!”
李學之敏感地抓住了話中含義,說:“建華,你的意思有能力幫上這個忙?”
閔建華說:“要是幫不上,我哪會跑來這麼多廢話?你當我真願意住你四百八十八一間的房、吃你三百五十一頓的宵夜?我原來還不是很相信你真的那麼廉潔,要知道現在政府宣傳的標兵、模範水分太大,今天還在大會小會上做廉正報告,明天就被正式立案審查的還少啊?今天我去了你家,見到了你,也見到吃飯不開發票,我想你也許是真正名副其實的模範,學之兄,你真的比我強啊!”
李學之默默地聽著他發表感慨,沒有打斷他的話,心裡卻是火急火燎,又不好催得過急。
感慨了半天,閔建華終於言歸正路:“其實搞生產稅務發票專用紙的指標,找我還真幫得上忙,管這事的是總局辦公廳的一位副廳長,分配點指標還不是他一句話?但我不能就這麼便宜了楊鳳毛,造紙廠肯定是你們縣的稅收大戶,我估計楊鳳毛還真不怎麼把你們政府的官放在眼裡,所以這個好事還得你親自去北京一趟,帶著這老楊頭一起去,讓他看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