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山神彪“吞風”,只於天界聽聞白虎星君監兵提過一嘴,知有此畜而已。哪想得說有就有,說來就來?
但他也知道,吞風獸最怕莿骨草,故而一路將它引至長滿莿骨草的小山岰,待迫不得已時,就將修靈則丟進草堆。
現下,正是時候。
衝刺下降,公孫長琴掐準時機,也沒打聲招呼,一掌便將修靈則推下寶琴,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
白彪猛然剎停,回頭直喚。
兩個圓點大的人影疾馳而來,木北辭怔怔望著腳底密密麻麻一大片的莿骨草,傻眼道:“他們跳下去了!現在怎麼辦?靈師妹中了莿骨草毒,醒來後……”
“……他還真會挑地方。”風盡歌冷著臉,神情鬱郁,“你去萬物閣尋一瓶解藥給霞尊,並告訴他,若他再不離開伏羲肆意妄為,本尊就先去拆了他的緋花岰。”
言畢,招手喚來白彪,“走,隨本尊去封印大伏羲琴。”
木北辭:“那……靈師妹?”
風盡歌沉默半晌,“他既喜歡照顧,便由他去照顧。當務之急,不在一人。”
據《伏羲醫經》記載:莿骨草毒,雖行腦髓,不及性命。可服三清丹祛毒,亦可待毒症自消,其時長短,不過三日。中草毒者,智若幼童。
昏而轉醒,一眼所及者,誤視其為生平最親近之人……
木北辭取了三清丹,御風回至挽風樓。陟步而上,聽見聲聲銅鈴碰撞的雜亂聲響,心頭一緊。
她醒了?
轉角望去,修靈則正坐於榻上,鋪在眼前的是滿滿當當的銅鈴。
那些銅鈴,原本是懸於挽風樓各處用來聽風測向的,現在卻被她一一拽了下來,串成了一串,口中數著“一二三四五”,執著髮簪叮咚敲打……
那髮簪鑲金嵌玉,極盡繁複,顯然是霞尊的。當下,他正散著發,斜臥榻上,甚有趣味地看著修靈則瞎搗鼓。
木北辭生性喜靜,生怕師妹見了自己愈發胡鬧,便沒有上前。他忍氣輕嗽兩聲,將風盡歌的話原封不動傳音過去。
只聽霞尊傳回一句“本尊知道了”,他手掌一空,白瓷藥瓶不翼而飛。
見公孫長琴取了藥,也答應離開伏羲,木北辭自去覆命。
修靈則嚷嚷道:“師父,你教的劍法實在繁複,怎麼記都記不住。於是靈兒便想了個法子,用銅鈴聲來記師父舞劍的風聲,如此那些招式,只要一唱,便能舞出來!”
公孫長琴望著她一臉的孩子氣,寵溺笑道:“你倒是聰明,不如師父給你一個獎勵?”
歡呼一聲,修靈則跳將起來,“那……靈兒要去琴驛!我們一起坐金雁去!”
說著,拽起他的手就往外跑,輕車熟路直奔天虞山腳下,呼哨喚來金雁。
琴驛?
原來她一直記掛著這件事。
公孫長琴正悠悠看著她,手再次被緊然一拽。驀地,隨她翻上雁背,飛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