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飄進屋,鑽進胡四耳中,引起了她的注意。
側耳聽了一會兒,想來隔得太遠,胡四聽得不是很真切,推開窗,辨明方向,似乎是在東南方,胡四翻身從樓上飄然而下,向著聲音所在跑去。
晚風習習吹來,胡四覺得身上清爽異常,吸著清新的空氣,剛才的不愉快都拋到九霄雲外,路邊垂柳拂動,香花四溢,抬頭,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掛,那麼溫柔,那麼明亮,路上行人漸稀,很快,胡四就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湖水盪漾,一艘精緻的畫舫停靠在岸邊,與別處的稀少相比,此處人很多,不過,都是男人,男人們站在岸上笑著鬧著,擼袖子叫著,“花魁娘子,出來和大家見見啊!”
“就是就是,我們已經聽了半晚了,請出來見見吧!”
“花魁”二字傳入胡四耳中,細細的眉毛皺了皺,想不到演奏如此動人樂曲的居然又是一個青樓女子,胡四失望的轉頭,剛要離開,突然傳來挑開珠簾的聲音,身後傳來一陣抽氣聲。
“小女子玉琵琶見過諸位公子。”如珠落玉盤,風鳴啐玉,就像是最冰冷的冰塊相互間的小小撞擊,那麼清脆,那麼幹淨,胡四聽到這句話,腳步彷彿被一條無形的繩捆住,再挪不動分毫。
初見花魁
火炭紅,羊脂玉,烏檀木,這三樣都是非常純粹的顏色,胡四一直認為這三種顏色是顏色中的極品,她從未想到過會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這三種顏色。
烏髮紅唇白膚,一襲真紅羅衫裙,長長的裙襬,直拖到地,隨著晚風,順直的黑髮輕輕吹起,黑眸輕轉,光影夢幻,紅唇這麼輕輕一抿,完美的弧度,胡四的心醉了。
躲在不遠處的柳樹後,胡四帶著如夢似幻的表情看著畫舫上的美人,看著岸上那些男人為她的一舉一動發瘋發狂,高 潮部分是花魁演奏琵琶。胡四對於樂器並不瞭解,她連基本的法術都懶得學,更何況是樂器,不過,胡四倒是很喜歡聽,她的小妹就是個中高手,尤其擅長琵琶,被譽為塗山一絕,是塗山九尾狐族的驕傲,曾經作為塗山九尾狐族的代表同哥哥們還有長老去為王母祝過壽,並在壽宴上獻藝,曾經哄動一時,而胡四,因為怕她搗亂,所以狠心的爹孃把她鎖在家裡,直到他們回來,可憐的胡四才得到了釋放。
雖然胡四不會彈,但是在名家的薰陶下,耳濡目染,是好是壞倒也分得出,但見花魁素手微拂,錚錚錚幾聲,曲未成而先有情,男人更禁不住那雙含情脈脈的盈盈秀目,低眉信手撥來,輕攏慢捻,嘈雜如急雨,切切似私語,纖手如輪,一陣急彈,錚錚然如裂錦,直將人們的心緊緊抓住,再難呼吸。
彈畢良久,人群才爆發出如雷的掌聲和喝采聲,胡四更是聽得如痴如醉,她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彈奏的琵琶勝過她小妹,暈暈迷迷間,男人們似乎在競爭,等到胡四明白過來時,畫舫已經離岸,她看到一個白衣男人挽著花魁,在眾人的豔羨中進了艙。
撲通,胡四一個猛子扎進烏沉沉的湖水中,別看天氣挺熱的,這水裡卻挺涼,一進水裡,暑溽之氣頓消,胡四忍不住往湖水深處游去,與周圍烏黑的湖水相比,胡四的身周亮起一圈淡淡的光暈,輕柔的罩住她的全身,順便照亮了周圍,在光環的映照下,胡四開心的發現小魚在周圍歡快的遊動,間或有幾根蓮藕擋住去路,或是幾叢柔軟的湖藻,夜色中的湖底,比起白日更加神秘,少了明亮,卻多了幾分柔和。
正遊得開心之際,腳下突然一滯,胡四扯了扯,卻被帶得往下,心中微慌,幾口水咕嘟咕嘟嚥下去,定睛一看,卻是一叢水藻纏住她的腳,胡四稍稍心安,心中默唸避水訣,身周的水輕輕被隔開,才算能正常的呼吸,輕輕落到藻旁,抽出靴裡的一柄匕首,一揮之下,割斷水藻,正要游上去,一縷白光在眼前閃過,胡四一驚,撥開水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