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張石頭,張石頭好說話兒,對李虎和東方宙說,不行就讓灶上單獨弄個紅燒大肉塊子,讓我兒子進裡屋南炕沿上吃一口得了,一個小人兒怎麼的不行?!剛說完,還沒等東方宙開口,隔桌的張媽就使勁勾張石頭一眼,劉敏欲說什麼卻也沒有說出。小紅聽得明白,高聲說:“張大伯我不是衝你,小石頭倒是個小人,可畢竟他和我是新娘子的伴娘,說什麼講話,我倆是正當相主的孃家客呀,怎麼能讓他站在炕沿邊上吃飯?!”洞房裡的花女靠在門框上向外望著說,不能那樣,要讓小石頭在炕沿上吃,我孃家這邊人倒不能說啥,可讓外邊人會議論咱們婆家這頭不懂得規距的。一旁的小虎也說,無論如何不能那樣。媒婆便瞪花女一眼,嘻嘻地說,新娘子說的是,說什麼講話,小石頭是常人說的那句話,地瓜摔牆上——軟硬是個橛呢!理該坐到桌上的。花女一聽不是心事,沒等說話,張媽大笑一聲,說,以往有人都說我張媽不會說話,可今個竟會有比我還不會說話的人。媒婆說,我只是打個比方。小紅接過話頭說:“若我看,也不怪我張大娘不願意,全怪二姑奶你說的太不方頭,哪興那麼說話,還地瓜摔牆上,這不是罵人嗎?!”英子也說,媒婆說話我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反正我是來送我花姐的,自己得知道自己是半斤還是八兩,誰說什麼我也不能插言。花女說,我看英子妹妹說的好,在場面上誰都要明白人情大理,是不是呀!小紅便笑,給媽媽遞眼神兒,下額又拱著李虎屋裡的。劉敏便叫聲親家母說,我看也是的,不行的話,親家母就叫你的兩個小侄女下去一個吧。李虎屋裡的就扭頭看孃家哥,孃家哥思想片刻,對李虎說,你陪東方家的親家吃吧,我就不陪了,家裡真是有急事,馬上我就得走。東方宙急說別別,親家!你特意大老遠為你外甥賀喜來,哪有不吃飯之理?!孃舅說,我有急事兒這話都說了好遍了,而不是調理你們,所以你們吃你們的,我這就回家去。李虎說,我大舅哥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張石頭兒子是小半打兒小子,而小紅是丫頭,男女不能同席怎能坐一起,你不能走。孃舅哎呀一聲說,多虧你還是個屯長,如今都什麼年月了,還說男女不同席,再說他們全是小毛孩子!話說完,站起身喊兩個女兒走,李虎雖然攔著,孃舅卻還是不行,已走出房門,李虎便與妻子連同小虎花女夫婦送到大門外才回來。這邊待客的已讓小石頭坐下,小紅樂滋滋讓到了自己身邊。待客的又找一個李家近親屬的孩子補了個缺。花女高興,對張媽說,伯母你多擔耐,我婆家這頭有什麼不對地方,你就看我花女好了。張媽合不攏嘴說,哪裡呀,咱們誰和誰呀。媒婆就看一眼花女。正式開席。首桌東道主李虎拿起茶缸中燙熱的大肚子酒壺給列位一一斟滿酒,然後舉起那牛眼珠子似的酒盅對東方宙說:“親家,還有車老闆兒我張大哥,婚禮不管好賴總算舉行完了,我李虎略備少許薄酒,更啥話不說了,咱們先幹一個吧。”言畢,一一碰了盅。東方宙邊碰盅邊說:“親家你別客氣,說來你我今天正式結下了兒女宗親,我也不說啥了,就喝吧。”兩人連同張石頭一飲而盡。酒過三巡後,李虎又個個斟滿,笑了道:“酒喝到此我說句實話,今天的婚禮的確把我氣的夠嗆,三個炮燈只有一支兩個響,這真是讓親親笑話客,不過現在這酒一下肚,我心情還是挺好的。”東方宙說:“親家你別生氣,說來不管誰家辦事情,難免十事九不周,是誰都能理解的,不存在誰笑話誰的話,我的意思是,要單從你李家看,好像鄉親們是外人,可你又是咱們屯的屯長,從這一點說,鄉親們又不是外人,還是如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