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他迂腐的做派,便想說上幾句話擠兌他一下。不想他竟真的喝起酒來。曹不傷想著這和尚心思單純,再這般捉弄他不好,便道:“初次飲酒,不可喝的太多。否則可不太好。”那玄鈍和尚卻道:“不打緊的,正如施主所說,若是心中有善念,便是喝醉了也做不了惡。”說著又提起酒罈喝了起來。曹不傷見著這和尚越喝越來勁,心中倒是覺得痛快,便吩咐店小二多上些酒來。那小店的人見一個和尚飲酒這般厲害,都不禁咂舌。那和尚喝著喝著,忽而停了下來,朝著曹不傷雙手合十道:“施主於佛法一道這般jīng深,莫不是那一家帶髮修行的高僧頭陀。還未請教施主法號。”曹不傷覺得有趣,怎的自己便被強行認作了和尚,不過曹不傷此時頭髮散亂,胡亂披著,並不像周圍的人好好束起,倒確實有幾分像個行者頭陀一般。曹不傷笑道:“在下法號曹不傷。”那和尚心想從未聽說過有“曹”字輩的僧人。便出口相詢。曹不傷道:“我的俗家名字是曹不傷,法號也是曹不傷。這佛門中許多規矩奇怪的很,說是眾生平等,卻偏偏法號之中分輩分,說是不求名利,那頭上的香疤卻顯現出資歷來。若是當真無yù無求,何必剃了頭髮以顯示六根清淨,有頭髮沒頭髮都是一樣。”那玄鈍和尚手中抱著酒罈,愣了一愣。忽而拋下酒罈。拜倒在地:“大師在上,受貧僧一拜。”原來曹不傷這幾句說的很是通俗,卻頗合佛門一道的道理。那玄鈍和尚見著本來於“慧”一道不十分jīng深,愚鈍得很。曹不傷這幾句倒使他很是折服。
曹不傷乃是因為命不久矣,天下武林當他敗類人人都要取他xìng命。淺淺更是不要他不理他了,曹不傷只覺得天下只有自己孤單單一人。於是變狂放起來,只想把天下所有的正道貶得一錢不值,心中便覺得舒暢幾分,因此隨口說了這麼兩句,想要嘲笑那佛門的假正經。哪裡知道隨口幾句卻教這愚鈍的和尚心悅誠服。
那和尚道:“若不是我已經拜了師,倒想拜在曹師父門下做個弟子哩。”曹不傷心中苦笑:自己事情已經亂作一團,哪裡還能再管你這和尚。於是便道:“在哪裡悟道都是一樣。”便想著結了帳離開酒館。曹不傷一面結賬一面問那店小二:“聽說左近有個什麼英雄大會,你可知道在什麼地方麼。”按理來說這酒店裡訊息最是靈通,這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都常常在酒館中聚集。只要店中的店小二或是掌櫃留心,都能知道不少江湖上的訊息。卻見這店小二一臉茫然,顯然是不知道這“英雄大會”的。卻聽玄鈍和尚道:“英雄大會,我知道啊。曹大師,你同我一同去罷。”曹不傷心道:這人怎的要去英雄大會,原來竟也是武林中人麼。曹不傷想著問道:“玄鈍和尚,敢問閣下在哪一間寶剎修業。”那玄鈍和尚飲了酒,滿臉酡紅,道:“少林”。曹不傷不想自己一番胡扯卻引得一位武林至尊少林寺的和尚青眼有加,難怪剛剛那和尚叫兩人用扁擔那樣一番打,面sè卻如常。想來武功不弱。曹不傷想著這和尚去參加英雄大會,心中生出了幾分嫌惡來:那英雄大會說的好聽,不過也是為了從死如月那裡逼問那死如月手中各派秘籍的下落,曹不傷見那些門派合起來欺侮一個女子,便覺得大大的不該。更在知道死如月奪人秘籍所為何事之後,更是敬重死如月的為人,又哀嘆她的身世。因此覺得但凡在這英雄大會上出現的都不是好人。不想少林這口碑不錯的武林至尊也來插上一手。便對眼前這和尚不是那麼尊重了。
那玄鈍群不知道曹不傷的想法,目光熱切地瞧著曹不傷顯然很是希望和曹不傷一路。曹不傷冷冷地道:“不必同行了,你告訴我怎的走就可以了。”那玄鈍與曹不傷說了這英雄大會的去處。曹不傷道了一句:“告辭。”便不再理會玄鈍,玄鈍呆立在一旁,尋思:這位曹師傅不同於常人,說話定是有些禪理的。“不必同行”,是了,曹師傅是說悟道之時,殊途同歸,不必人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