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懸壺道:“那人瞎了一隻眼睛,斷了一隻手臂。那是休想復原了,這我不說大家也知道。”曹不傷心道:這曾子昕還瞎了一隻眼睛麼,我剛剛只是看到他滿臉是血,卻沒有發現。那李懸壺又道:“這人胸口的骨頭都碎了,若是隻是骨裂,到可以痊癒。不過這人的胸口一處的骨骼卻是粉粉碎。不少碎骨扎進了肺中,便是治好了,以後也是呼吸不暢,常常吐血,怕是活不到四十歲頭上便要去了。”
曹不傷聽李懸壺這麼說著,偷眼去看淺淺,見淺淺只是一臉愛憐地瞧著曾子昕,全沒聽見他們說的什麼。曹不傷心道,那淺淺豈不是之後常常要照顧曾子昕,那可不成。曹不傷道:“那有沒有辦法能將他完全治好的。”那李懸壺瞧了曹不傷一眼,低下頭,不時又抬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一副彷彿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始終沒有開口。曹不傷最恨別人磨磨唧唧樣子,瞧著就來氣,但此刻有求於人,便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客氣幾分,不過聽起來仍舊是冷冷的:“有什麼法子不妨說來聽聽,我來想辦法便是。”
那李懸壺道:“你真要聽,我說出來你可別後悔。”曹不傷道:“說來聽聽。”李懸壺左右瞧瞧,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只有松林兒目光不時看向這邊。但站的遠了,想來也聽不見自己說些什麼:“你可知道有個叫屠夫子墓的地方麼。”
曹不傷一聽,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啊,沒聽說過,你再細說幾分。”那李懸壺道:“那裡有個極厲害的大夫叫屠夫子,我看只有他能根治這些個毛病了。”曹不傷道:“哦,既然如此我便要會會他了。”李懸壺道:“你可得想清楚了,據說找他治病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曹不傷哈哈大笑,李懸壺卻不知道曹不傷在笑些什麼。
曹不傷這一笑,忽而覺得頭暈眼花起來。胸中又是一陣煩悶,心道:不好,毛病又犯了。李懸壺一見之下,才注意到那曹不傷滿臉的病容,口中“咦”了一聲,道:“我來給你把把脈,剛剛沒注意,現在一瞧到發現你臉上難看得很。”曹不傷自然知道自己是些什麼毛病,便道:“不必了。”那李懸壺堅持要給曹不傷把脈,大約是受了不少好處的緣故;人也變得熱情起來。曹不傷心道:看看就看看吧,說不定這李懸壺能將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也說不定,但心中知道絕無可能,但又不免抱了幾分不切實際的希望。但心中又想,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又怎樣,自己活著也不會開心,說不定死了更好一些。
李懸壺將手搭到了曹不傷的脈上,搭了一會眉頭緊皺,似乎在做什麼極艱難的決定似的。又過了一會,那大夫張大了嘴巴道,瞧著曹不傷的樣子如同瞧見一個鬼魅一般:“你竟然這樣也能活著,你可知道你的情況可比那邊躺著那位糟糕多了。”曹不傷哈哈一笑,不再說什麼。李懸壺道:“你這病天底下也只有一個人治得了,就是那屠夫子了。”
曹不傷道:“不去不去,我才不要屠夫子瞧病呢。”李懸壺沒想到曹不傷這麼說,這天下垂死之人聽說自己有救哪個不是如同撿了救命稻草一般,哪有向曹不傷這般漠不關心的。
曹不傷道:“屠夫子麼,我也是見過幾次的,這人奇怪的很。和你一樣不肯好好好看病,總有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李懸壺聽聞曹不傷竟然見過屠夫子,表情頓時變了。整個人僵在哪裡。曹不傷接著道:“不瞞你說,那些個要給你的瓶瓶罐罐都是從屠夫子墓中帶出來的。”李懸壺的臉彷彿抽搐了幾下,口中道:“你,,,你。”曹不傷和屠夫子處了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屠夫子的xìng子怎樣,見有所耳聞的人怕成這樣,也不覺得奇怪。那李懸壺臉上堆起僵硬的笑,道:“呵呵,原來是屠夫子先生的故人啊。”聽那聲音,明顯口中變得乾澀得很。說著,那李懸壺將那些藥瓶全都放在了桌上,道:“剛剛小的狗眼看人低,還請這個小兄弟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