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不傷冷哼一聲道:“不用啦,就這麼來吧。”屠夫子道:“你小子倒不相信我,好吧好吧。我實話和你說了,這麻沸散可以讓你傷口不疼的。你這皮肉已經長好了兩三分,若是再將那傷口一點點地撥開,再將經絡一點點地對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啊。若是搭錯了經絡,這新手臂用起來不如以前方便。那就不可說了。”曹不傷道:“你有這麼好心,你巴不得別人多受些苦自己便開心些。雖然不知道你做什麼盤算,總之這藥我是不喝的。”屠夫子見自己的算盤被揭穿了,心下很是不快,吐著氣吹著自己的小鬍子,喃喃道:“哼哼哼,一會疼死你。”想著他一會疼的汗如雨下,大叫求饒的模樣,屠夫子便心情又好了不少,嘴角不禁掛起了幾分笑意,將那髒兮兮的手術刀用身上更加骯髒的抹布擦了又擦。曹不傷只是正坐著,彷彿並不十分關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松林兒在一旁望著,知道屠夫子要給曹不傷接上手臂,醫好眼睛,自然是樂意的。但聽說曹不傷要受不少地苦,便小聲道:“用些那個勞什子的藥不好麼,我想大家都是怕痛的。”曹不傷道:“不必了。”語氣很是決絕。松林兒抓著自己的衣角,很想在一旁陪陪他,但終究還是有些怕見那手術的景象。過了好一會,怯生生的道:“我能幫上什麼忙不。”這次還未等到曹不傷開口,屠夫子先道:“你?別了別了。一會你也只是添亂罷了。”
松林兒見著自己左右也做不了什麼,但還是不敢離開了曹不傷身邊,總歸是放心不下的。
卻聽屠夫子道:“要開始了。”語氣中帶了幾分興奮。曹不傷口中“嗯嗯”兩聲,將一口酒嚥到了腹中。
屠夫子揮起刀,全然不像是做什麼jīng細手術的架勢,倒像是要砍瓜切菜一般。只見那已經長合的傷口一點點被撥開,露出粉紅sè的嫩肉來,屠夫子全然不管自己的病人怎樣了只是忙著手頭的事情,表情變得痴狂起來。
曹不傷緊閉雙眼牙關緊咬,汗水也如同小溪一樣流淌著,從那表情來看,他彷彿平靜得很,但聽著從他口中傳來的牙齒互相摩擦的“嘎吱嘎吱”聲,彷彿下一刻便要碎掉一樣。
屠夫子將那死人手的經絡一根根的挑了出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藥浸泡過,那一根根經絡如同活了一般,好像一條條小小的蚯蚓,輕微地翻騰著。
屠夫子用了鑷子一樣的事物將曹不傷的傷口中倒騰著,也不知道從什麼部位拉出一根經絡來,和那殘肢一根根地對接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屠夫子忽而道:“大功告成!”說著,便又拿起一根粗大的鋼針,將那手臂的斷面和傷口縫了起來。
直至這時,松林兒方才鬆了一口氣。趕忙跑上前來,想弄一條手帕給曹不傷擦擦汗,但身上唯一的一條手帕還包著些麥芽糖。松林兒踟躕了一會,直接用袖子向曹不傷的額頭擦去。卻見曹不傷用那完好的手輕輕抓住松林兒的手臂只是一帶,她的手還沒有碰著曹不傷便轉向了另一邊。松林兒身子輕小,這一下險些跌倒,她的表情凝固住,彷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只覺得心中被什麼撞擊了一下。
曹不傷牙齒咬得太緊,一時半會開不了口。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松林兒,嘴角不住地戰逗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只見他嘴巴始終張不開來。
屠夫子擦擦手,望著那手臂的縫合處,顯然很是滿意。嘴角帶著幾分得意的淺笑,道:“這手臂離了人身有一段時rì了,因此經脈多是阻塞的,但不要緊,過一會便好了。那時候血脈疏通,這手臂就如同你自己一般。你用那運氣的法門試一試,只消一會便好了。咦?”屠夫子忽而瞪大了眼睛,瞧著那新接的手臂。
只見那剛剛看上去還算得上正常的手臂此刻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腐爛著。而曹不傷卻彷彿沒有察覺一般。屠夫子大驚:“不可能,以我的功力,接個手臂這種小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