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愈發淡了,青檸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我想,這樣生活,就算是過一生,應該也是好的。
但是皇宮這個詭譎多變的地方,又怎會一直波瀾不驚呢?
自從五弟從尹開院被帶回來,性子一下就變了,話也不怎麼說了,每日只是沉沉的,雖然是皇子,但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哪裡能夠承受那些。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但是那件事卻一直過不去,父皇中的毒也一直無法徹底清除,身子骨愈發的差了,雖然強撐著,但是和當年宮變奪位之時的意氣風發相比,著實孱弱了許多。還記得當年,父皇屏退眾人,獨自帶著我登上城樓,遠遠地看見我的生身父母和其他眾人狼狽不堪的跪在宣臺上,一旁的宦人們端著那些曾經風光無限的人們的最後一杯美酒。
父皇問我,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我只說了句:勝者為王。父皇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宣臺,臉上有些哀愴。雖然沒有人告訴過我,但我一直都知道我是父皇的繼子,也一直知道我的生身父親是父皇的大哥。大約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父皇就覺得我是一個狠心的孩子吧。可我至今都覺得那是我這輩子說過最誠實,最聰明的話了。
宣旨的太監已經宣完了旨,他們人人都已經端上了一杯毒酒,父皇和我靜靜地看著他們飲下,這時候,有一個女人開始慌張的四處張望,猛然和我的目光相遇,微微一怔,然後側著身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絲血跡,眼睛仍直直地看著我,臉上似有釋然的微笑。我想,她該是生我的母親吧。父皇沒說什麼,只是帶著我走了。
那時候,我也是八歲。
五弟漸漸掌權,明著只做些分內事,私底下卻在宮裡安插著不少的眼線,軍隊裡也有他的不少人,父皇早已無暇顧及那麼許多,許多事情,我也只看在眼裡,不動聲色。近幾年,父皇一直都在栽培六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父皇是想讓六弟繼承大統。六弟是個好孩子,只比五弟小一歲,是我們五個皇子裡唯一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的人,心思縝密,又頗具威嚴,偶有些頑劣,行事卻又有條不紊,的確是繼承大統的最佳人選。五弟不可能猜不到父皇的心思,五弟的心思,又怎能瞞的滴水不漏呢?
我原以為,五弟只是想在皇位上爭一爭,卻不想,他居然求父皇賜婚,讓蘇應將軍的女兒蘇墨遇嫁給他。沒想到,他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
雖然五弟與蘇墨遇青梅竹馬,也曾因一句玩笑而定下婚約,但是誰也沒想到,自從那件事之後,五弟竟還是要娶蘇墨遇。五弟該是恨透了蘇將軍的吧,也該恨透了我。那麼多年,我們都絕口不提當年之事,只希望那件事能夠像青煙一般散去,怎奈人心太厚,不許青煙溢位。
我還是記得那年,我站在城牆上,望著曾經被譽為人間仙境的尹開院被戰火□□得滿目瘡痍,櫻妃和五弟被櫻妃的父親,尹開院的王,淵錦藤給推到戰前,淵錦藤以為這樣就起碼能給他們爭取一點等待援兵的時間,起碼可以在拖半個時辰,我看見櫻妃留著淚大喊,緊緊將五弟棝在身前,沒想到,一直溫文爾雅的櫻妃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雖然她一直待五弟極好,那一刻還是讓五弟護在她身前,像是希望我們能看在五弟是皇子的份上手下留情,給尹開院多一點等援軍的時間。其情可憫,但是櫻妃這一舉動又將自己的兒子的性命,自己夫君置於何地呢?
尹開院的將軍在陣前大喊:大嶽的皇子就在陣前。聽了這話之後,將士們進攻的勢頭一下就弱了下來,看見櫻妃和五弟在陣前,都危危不敢前進。
當時蘇將軍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等我的態度,其實作為一個征戰多年,功勳卓著的將軍,我知道,就算當時我拼命阻攔,恐怕那一箭還是必然會射出去的。但是當時我並沒阻攔,只是對著蘇將軍點了點頭。
雖然離得較遠,櫻妃與五弟站的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