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沒想到翁姨娘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對上她那雙滿含希冀的目光,尋思片刻後才應聲“好”。
因著顏子苒的毛驢時常拴在牢房外的馬房裡,故而對牢獄的周遭還算了解。
原本像祁連海這樣的嫌犯是不允許家屬與其見面的,防止家屬和嫌犯串通口供做假證。
但這次是江珣特地讓兩人過來勸說祁連海的,故而顏子苒將兩人領到了大牢門前,張牢頭根本沒有阻攔。
祁湘芸連忙讓春蓮給張牢頭遞了銀票,讓他往後多照應照應祁連海。
“鍾夫人,你們慢慢談,有什麼事兒跟我們說,能幫的我們一定幫。”張牢頭說完,便喊來一個獄卒將祁湘芸翁姨娘主僕三人帶進了牢房裡。
她們剛剛進去,顏子苒就看到江珣和郝猛等人匆匆趕來。
江珣看了顏子苒一眼:“若是無事,隨本官同往獄中探聽虛實。”
顏子苒看到郝猛在江珣背後不停地給她使眼色,連忙點頭應了下來。
三人進了牢房裡,在幾名獄卒的遮擋下,拐到一間空牢房裡。
江珣指了指牢房的牆,對著顏子苒豎起食指,示意不要出聲。
牢房另一邊正是祁連海關押的地方,兩間牢房背靠著背,僅有一牆之隔。
顏子苒心下了然,江珣這是打算要偷聽祁湘芸和祁連海的對話,躡手躡腳跟著郝猛走進牢房之中。
牆壁上有幾個小孔,透過小孔正好看到祁湘芸在柵欄外大聲質問著祁連海。
“二叔,明鈺是不是你殺的?都到這個時候了,江大人很快就要判你的罪行,你還不肯承認嗎?”祁湘芸壓抑著憤怒的情緒低聲問道。
“真不是我殺的,明鈺雖然混不痞,但我殺他作甚?”祁連海急忙辯解道。
“那你當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事?你到底在隱瞞什麼?你倒是快說啊!”祁湘芸抓著柵欄,著急地看著祁連海。
祁連海喉頭滾動了幾次,最終低下頭選擇了沉默。
祁湘芸見狀,原本期盼的神色,漸漸轉為失望、悲痛。
“二叔,從小到大,爹爹總是說你行事不著調,讓我們不要與你過分親近。但我卻知道,你是我的親人,是我和明鈺唯一的叔叔。不管爹爹怎麼說,我從未在意,只因我曉得你心裡亦把我和明鈺當成自家人。”
祁湘芸聲音低沉地呢喃著,眼淚無聲無息地從臉龐劃過。
“郝捕頭剛剛來傳訊息,說是殺了明鈺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你,我和翁姨娘怎麼也不願相信。你是明鈺的親叔叔啊,你怎麼可能會殺了他?”
祁連海抬起頭看了祁湘芸淚眼婆娑的臉龐,心虛地低下頭去。
“昨日裡就有人說,你是為了爹爹的家業,這才嚮明鈺下的手。可是,我始終不相信會是你下的手,你和相公都不可能會對明鈺下手,我知道的,你們不是這樣的人。”
祁湘芸任由淚水滑落到衣襟,哽咽著說道:“我娘去世得早,我爹又忙於生意,我和明鈺一直是你照看著長大的……明鈺病的時候,是你去找來的郎中;明鈺不肯喝藥,是你答應給他當馬騎,變著法子哄他喝藥。二叔,我知道你不是兇手,對不對?”
祁連海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曾經的往事歷歷在目,咬著嘴唇道:“我,我沒殺明鈺,真的不是我!”
祁湘芸拭去淚水,朦朧的眼睛望著祁連海:“那二叔你案發之時去沒去過女眷寮房,去做了什麼?你說出來,我去找大人為你開罪。”
“我,我……”祁連海話到嘴邊,看了兩人一眼,又咽了回去,“我不能說。”
“為什麼?你的命都快沒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祁湘芸不解地望著祁連海。
可祁連海卻低著頭,抹去眼角的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