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苦笑不已。
江珣上任至今,都未仔細瞭解過這位縣丞,想必周從文也擔心江珣不好說話,所以不敢胡來,小心翼翼地藏好了他的狐狸尾巴。
江珣起身來回踱了兩步,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讓戴師爺回去當值,自個兒向著牢房方向走去。
這都過去快兩個時辰了,他想看看顏子苒解剖可有什麼發現。
顏子苒早已將周從文的屍體擺放在光線最好的地方解剖完屍體。
顏子苒先是檢查了一遍死者的內臟,很快就確認了死者的左腎臟被刺傷,這就是真正的致命原因。
讓顏子苒詫異的是,在驗看傷口的時候,發現傷口處有些微的重疊現象,似乎是同一處位置被捅了兩刀。
於是她將這傷口的橫截面切下做進一步的檢查,發現這處傷口底下竟然有兩道創腔,其中一道比較淺,沒有傷及腎臟,一道比較深,直接刺穿了腎臟。
“奇怪,切入口幾乎是同一個地方,但用力的方向卻不同!”顏子苒蹙眉,滿眼疑惑。
“什麼意思?”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是江珣。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開口就詢問具體的驗屍情況。
顏子苒只是掃了他一眼,指著死者創口道:“死者這創口就像是一個山洞,表面看上去只有一個洞口,但進洞口之後就會發現裡面有兩條岔開的筆直通道,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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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苒說得通俗易懂,江珣看過創口橫截面後,立即理解了她的意思。
“看來,兇手是連捅死者兩刀,應是洩憤殺人。”江珣眯了眯眼,盯著屍體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顏子苒沉聲道,“但一般來說,洩憤殺人都是第一刀最為兇猛,命中之後會再接連捅上幾刀。只追加一刀,而且捅在同一個位置上的情況微乎其微。”
江珣沉著臉,望向顏子苒道:“依你之見?”
“我認為這兩刀應該是有一段間隔時間的。從死者右手虎口上的傷勢推斷,兇手可能是先捅了死者一刀,然後驚慌失措地棄刀退走。死者吃疼握著刀刃,並未立即死去,興許還有走動求救的能力。”
顏子苒眼眸裡閃爍著案情重組的情景。
江珣被顏子苒帶入到這情景之中,跟著說道:“而後兇手發現死者企圖求救的行為,再次折返,將兇器再次刺入死者體內。”
顏子苒這次附和了江珣的說法:“這個過程之中,死者有可能曾嘗試著將匕首拔出,如此才能形成剪刀般的兩道創傷口徑。”
“兇手再次下毒手的時候,死者意識到危險,死死抓住利刃加以阻止,所以虎口和手指留下切割的傷痕。”江珣眸光清冽,透著陣陣怒氣。
顏子苒點了點頭,江珣已經跟她:“我不排除洩憤殺人,但我更傾向於是失手傷人後,擔心被報復繼而痛下殺手。”
江珣並未因為顏子苒的反駁而惱怒,反而設身處地地思索了一番,對顏子苒的說辭頗為認同:“姑娘高見,本官受教了。”
“不敢!”顏子苒輕輕擺手,又道,“如今透過解剖可以確定,死者是因為腎臟被利刃刺穿,造成機械性損傷,內部大量出血,未得及時救助而喪失生命特徵。”
江珣微微頷首,而後輕言細語道:“本官欲往周府問訊一二,顏姑娘可要同行?”
:()大禎女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