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的視線落在這半截銀針上,眉頭緊鎖。
顏子苒仔細地打量了一陣,見這銀針十分纖細,斷口處有些粗糙,半寸長,想必還有一大截掉落在別的地方。
“這怎麼還有一截針呢?”馬神婆詫異地看著顏子苒手裡的銀針問道。
顏子苒並未理會她,望著江珣道:“大人,我懷疑這是一起偽裝成意外事故的兇殺案。”
江珣輕輕點頭,死者後腦勺上有一截銀針,換誰也不會認為這是失足墜入陷阱那麼簡單。
“這截銀針,應該是針灸所用之物。尋常人家,不會有這種銀針,此案怕是與周遭郎中有關。”江珣說出自己的猜想。
那馬神婆立即就嚷了起來,罵道:“一定是戴郎中,他前不久給我兒媳婦看病,病沒治好不說,還收了我家銀子,我兒去與他理論,結果還被他們給打了。一定是他害了我兒,大人,你快去把他抓過來。”
江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掀起草蓆叫來兩名書吏。
“你二人速速回衙門去,讓郝捕頭率領衙役過來。”江珣囑咐著,略一沉吟後,加重了幾分語氣,“就說,青萍村出了命案!”
兩名書吏還只當是意外事故,聽到江珣這般凝重的叮囑後,很快就察覺到‘事故’和‘命案’之間的差別。
他們神色震驚,但亦未敢提出質疑,立即躬身領命,迅速離去。
“老二,你帶幾個人,去把戴郎中給扣住。”馬神婆見江珣自始至終都不搭理她,索性也不等了,張口就讓莫老二去抓兇手。
莫老二不知銀針的事,但孃親的話就是聖旨,他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要去抓人。
“站住,本官面前,豈容爾等放肆?”江珣呵斥了一聲。
莫老二看了看馬神婆,又望了望江珣,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
馬神婆扭了扭嘴,對著江珣道:“大人,既然知道是戴郎中用銀針害死了我兒,為何不讓我小兒子去抓住那兇手?”
江珣冷冷地凝視著她:“本官辦案,自有道理,豈容你置喙?”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這般命苦啊!”馬神婆再次吃癟,心中越發不悅,但又不敢真的與江珣硬碰硬,只得回到屍體旁邊哭嚎。
雖然馬神婆蠱惑民心,給顏子苒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但她的兒子死了,她也是真的悲痛不已。
顏子苒本想著要解剖確定一下致命死因,但馬神婆守在這裡哭個不停,她也沒法動手。
江珣在外頭又安排了書吏和吳里正等幾個信得過的,讓他們帶著楊大牛回到山上去,在案發現場圍起來,等他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查詢線索。
吳里正立即答應下來,帶著幾名書吏和楊大牛進了山裡。
江珣回到草蓆包圍著的驗屍場地內,看到馬神婆還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慍怒地喊著莫老二:“將你娘扶進屋子裡去休息。”
莫老二應了一聲,踱步走了進來,將馬神婆攙扶了出去。
江珣這才走到顏子苒身邊,看了一眼屍體,沉聲道:“方才看死者中了銀針的地方,似是風府穴?”
“不錯!大人也懂醫術?”顏子苒一邊回應著江珣的話,一邊伸手取出刀子,準備解剖屍體。
因為屍體身上的傷口呈不規則的分佈形狀,顏子苒為了避開傷口,只好採取了‘丫’字形開胸腔的方式。
刀子雖然鋒利,但是遇到肋骨時還是費了不少工夫。
待顏子苒開啟胸腔,一股惡臭撲鼻而出,只因死者身上多處有創口,腐敗得快一些。
顏子苒仔細地觀看了一遍死者體內的諸多內臟器官,發現肺、肝、腎等器官都有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唯獨胃部還算完好。
她切下整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