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放下筷子,打量了一眼對方,見是一名三十開外的中年,面白鬚長,一副儒士打扮。
“本官正是,閣下如何稱呼?”
江珣回了一禮,目露疑惑。
“哈哈,巧了,不才黃澤天,忝為黃山縣縣令。”男子笑著,“去年中秋前後,多虧江大人相助,這才讓本縣一樁多年命案得以告破。本應具禮前去答謝,不想事務繁忙,竟未能成行。如今再次得遇,定是上天有所安排,讓愚兄在此向賢弟道個謝。”
江珣恍然,這黃山縣縣令也在趕往煙臺府參與商議。
不過黃山縣距離煙臺府近些,這黃澤天比江珣更早接到公文,但卻更晚出發,行程速度也慢,結果反而被江珣追上了。
“那兇犯亦在清江縣犯下命案,本官將其捉拿歸案乃是本分,不足為道,更不敢擔這謝字。”江珣客氣地說著。
黃澤天看了一眼三人碗裡的面,找個地方坐了下來:“賢弟用飯,愚兄坐在這,不礙事吧?”
“無妨!”江珣說著,好似要應證這句話般,坐下抄起筷子接著吃麵。
陳松偉見狀也不含糊,跟著嗦起麵條,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麵條有多美味。
黃澤天笑看著三人用面,喝了盞茶,說道:“賢弟可知此次徭役的詳細?”
江珣搖搖頭,他知曉羅知府派送給各個縣令的公文,內容大同小異,基本都不會提到具體情況。
這個黃澤天這般詢問,必定是知曉些情況,所以故意在找個話頭。
所以他也不開口,一邊吃麵,一邊等著黃澤天往下說。
黃澤天笑著說道:“其實這事就發生在愚兄所轄的黃山縣內。賢弟有所不知,去年年初,愚兄境內有奇人,指出一座深山之中,有一片不長草木之地。”
“煤山?”江珣眸光微微一凝!
黃澤天錯愕了半晌,而後笑道:“不錯,江老弟果然才思敏捷,智慧過人,只聽一句話便猜到這實情了。”
江珣繼續埋頭吃麵,就連麵湯都喝得乾乾淨淨的。
黃澤天見他又不接話,只得接著往下說:“愚兄得知此事後,連忙將事情上報給了羅大人,羅大人又將訊息傳遞到了朝廷上去。”
“朝廷上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儘快開採這片煤礦,用以提供冶煉司鑄造兵器。”黃澤天輕聲笑著,“所以今年煙臺府的徭役便是開採這煤礦,將煤炭從深山之中開採搬運出來。”
江珣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那礦口距離官道有多遠?可經過勘探了?”
“勘探了多回了,就連朝廷都派來不少工部的人來衡量,最終決定在山中迂迴,接上煙臺府那邊的官道!”說起這個決定,黃澤天嘆了口氣。
這種到手的寶貝,轉眼又要落入別人口袋的感覺,讓他空歡喜了一場。
“多少里路?”江珣皺著眉頭,山路不好走,要在深山裡開闢出一條道路更是困難重重,距離越遠,所需要的徭役民夫就越多,對各地百姓來說,就是更沉重的負擔。
“大約七十里路!”黃澤天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臉色亦有幾分凝重。
七十里路並不算長,騎乘快馬半天就可以跑完。
但這可是在深山裡修建,工程量極大,以煙臺府的能力,想要修建這麼長的道路,至少也要四個月。
“那可就耽誤了春耕時節了。”江珣皺著眉頭說道。
“可不就是!”黃澤天嘆了口氣,“可這事又不能不辦。到時候又得擾亂民生,不知道又要招來多少罵名。”
江珣沒再說話,陳松偉見狀忙說:“黃大人見諒,我家縣尊大人今日馳騁了許久,許是累著了,不若明日到了府城,在羅大人面前再好好商議如何?”
黃澤天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