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早就在門口處等著了,見江珣最終攬下了調查此案的大權,連忙應了一聲。
她走出意識大廳,向門外候著的施仵作微微點頭。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器具嗎?”
施仵作愣了一下,不解地打量著顏子苒。
“她是我們清江縣的小仵作,這次出來的急,未曾攜帶器具。”郝猛連忙在顏子苒身邊解釋道。
施仵作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箱子推給了顏子苒。
顏子苒開啟略略看了看,東西基本齊全,但沒有她的器物完善。
此時也沒時間多作他想,點燃了倉鼠皂角,帶上一副長手套和蒙上汗巾後,顏子苒走到了屍體前。
她只露在外面的一雙大眼睛仔仔細細地凝視了一會兒死者的容顏,而後便扒拉著死者的頭髮,檢視頭頂髮絲下的頭皮。
看到顏子苒這般模樣,施仵作皺著眉頭,對郝猛道:“我曾聽聞,清江縣有個女仵作,就是這位姑娘吧?”
郝猛與施仵作在以前也有過幾面之緣,聞言點點頭:“不錯,這次為了救江大人,她的器械都丟失了。”
“身為女子,就不該做仵作的活兒,你怎麼也不勸勸?”施仵作眼裡盡是不滿的神色。
“勸了,勸不動。”郝猛撇撇嘴,看出施仵作的敵意,“你少說話兒,免得擾了她驗屍。”
施仵作還想張口,見江珣走了出來,只好悻悻地閉上嘴。
章推官也跟在江珣身後,即便不能主審此案,跟在江珣身邊提供些幫助,說不定往後也能被記上一點功勞,往後履歷也光鮮許多。
顏子苒從頭髮驗看到了脖頸處的縊溝,將縊溝再三打量,又摸了摸死者的喉結。
看到縊溝尾處,從耳後向上提起時,她突然停了下來,蹲著身子仔仔細細地觸碰了好幾下。
“大人!”
江珣聞言,立即蹲在了她身邊:“有何發現?”
“你看,在死者耳後,有一道極為細微傷痕。”顏子苒指了指自己發現異樣的位置。
章推官和施仵作也湊在後面觀看,看清之後,施仵作的臉色微微一紅。
“方才大人催促得著急,卑職沒有特別仔細檢視,不過也發現了這道傷痕。只是這道傷痕細如髮絲,想必是死者生前抓撓造成的,應該無甚可疑之處。”
施仵作急忙為自己方才的疏忽做描補。
但江珣對他壓根沒有理會,伸手輕輕摸了摸這道傷痕後,皺眉道:“這道傷痕是從下往上刮出來的,而且傷痕這麼細……”
顏子苒輕輕點頭:“這樣的傷痕,除非是洗頭,否則很難自個兒造成這種傷痕。而且,死者的手指甲很整齊,沒有尖銳的地方,不應該是他自己刮出來的。”
“傷痕這麼淺,說不準晚一點上吊,傷口都癒合了。”陳松偉嘖嘖說著風涼話,“這應該是在上吊前才抓撓出來的。”
“可他在上吊前喝的酩酊大醉,根本沒有洗頭,自個兒的手指甲也不至於抓出這樣的細痕,難道……”章推官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江珣。
江珣沒有說話,默默把這點線索記下來,而後等著顏子苒繼續驗屍。
顏子苒將死者身上衣裳都脫了個精光,而後從上往下驗看。
死者身上確實沒有任何可疑的傷口,但讓顏子苒意外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混雜在屍臭之中。
若非她天生嗅覺靈敏,尤其是對屍臭十分熟悉的話,絕對分辨不出這屍臭之中還有一道淡淡的味道。
她努力地回想了片刻,而後望向江珣:“死者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味道,應該是剛剛洗過頭……”
“啊?”江瑤錯愕了一下,“可,可是方才那程浩說他喝得酩酊大醉,他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