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去看看!”顏子苒對著江珣建議道。
江珣聞言,連忙讓人找來梯子,爬上去後仔細地觀望了片刻。
但這隨樑上除了一層灰,什麼也沒有,看不出有何端倪。
他不信邪,又爬上了東南處的隨梁,上面除了一根縊繩之外,亦無其他特殊之處。
可在他要下來時,無意間瞥到蜀柱與隨梁相扣處,有一些磨損,應該是縊繩刮擦導致的,但是幅度有些大,幾乎與垂直的縊繩形成四十五度角。
他伸手摸了摸磨損之處,低頭望向顏子苒:“顏姑娘,死者在自縊後悔時,哪怕再怎麼用力掙扎,有可能讓樑上的繩子移動位置嗎?”
“不可能!”顏子苒立即搖頭,“從受力點來看,死者絕對不可能在懸空狀態下拖拽樑上的繩索移動的。”
江珣點點頭,又看了看縊繩:“既是如此,那這道幅度頗大的磨損就十分可疑了。”
顏子苒聞言,也打量著這處磨損,而後看了看縊繩。
“磨損不是很明顯,但確實有過,奇怪,繩索怎麼會與此處相扣點造成這般磨損?”
江珣並未急著回話,而是輕笑著,將縊繩下端抓住,稍稍往磨損的角度移去,最終吻合磨損角度後,縊繩下端直指房間裡的木床。
“明白了!”顏子苒恍然,“這是有人將縊繩事先準備好,然後拖拽到床邊,將醉酒沉睡的死者扶起上身,然後給他套上縊繩,再用力將他拽起來。
江珣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麼兇手要選擇東南部的隨梁,因為他需要這處的交叉點,防止樑上的縊繩滑動,出現意外。一旦縊繩滑到木床這邊,那死者只需站在床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只有衣櫃上方那一點兒隨梁可用。”
顏子苒跟著看了看西南處的隨梁:“而這裡的隨梁又距離斜對角的死者太遠,拽動繩子的過程中,有可能驚醒死者,讓其呼救擺脫危機。”
兩人一來一往,互相佐證彼此的推測,頗有將其他人無視的意思。
江瑤急忙開口:“可是,那西北的位置呢,這不也是挺好的?”
“有桌案椅子,同樣有可能讓死者的腳尖踩到實物,只要緩過一口氣,便能驚動營寨裡其他人。”
江珣輕聲說著,然後看向那些擺著箱子的東南角,也就只有這個位置,透過蜀柱與隨梁的相扣處,可以確保死者無法自救,同時也是最短時間內能夠將死者縊死的地方。
“所以,這並非是死者自己選的自縊處,而是兇手做出的抉擇!”陳松偉面色凝重地望著隨梁。
“那兇手會是誰?”江瑤仰著小腦袋,看了看梯子上的江珣,又望了望身邊的顏子苒。
透過案發之地的勘探,基本可以確認兇手的作案手法了,但對嫌疑人卻還還沒有鎖定範圍。
“這嫌疑人必定是個力氣大的,雲蘿姑娘不太可能在短短地時間內把死者拽起來吊死。”
陳松偉琢磨著:“兇手應該是個力氣很大的男子,甚至可能是習武之人。”
“屠百戶確實有可疑之處,他亦是出自五軍都督府在京衛所計程車兵,而且是在安平侯的麾下聽令行事的。”江珣輕鎖眉頭,“難保不是收了安平侯的命令,殺人滅口。”
眾人深以為然,畢竟安平侯在礦山裡對他們窮追不捨的姿態,頗能看出他殺人滅口的決心。
“還需得再找到一些證據才行。”顏子苒雖然也頗為贊同江珣的看法,但沒有證據,不能光憑這點將屠百戶定罪。
江珣頷首:“證據是要找,但屠百戶的嫌疑也很大。郝捕頭,你先暗中盯著屠百戶。”
郝猛應了下來,轉身就離開了房屋。
“陳師爺,你想辦法接近那些士卒,問問他們在京城衛所裡,平日與安平侯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