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推官聞言,急忙躬身:“回大人,依卑職看,此案,須得先從金玉苑的人入手,問問昨夜苑中情形。而後再問問死者生前可有什麼仇家,是否待下苛刻,以至於有奴僕膽敢欺主!”
宋硯之輕笑道:“看來章推官心中已有數,那就儘快查問,找到真兇,還畫煙院一個清白,亦是替死去的尹大人伸冤。”
章推官應下,而後望向大夫人:“大夫人,不知昨夜子時前後,你們可有聽聞異響?尹侍郎將書籍畫卷都掃落在地上,痛苦萬分,想必發出的動靜也不小,夫人一聲都未曾聽見?”
大夫人目光微沉,緩緩搖頭:“我與相公一直都住在正房的西側,東側是日常忙活之處。正房東側與老爺書房僅有一牆之隔,可臥榻的正房西側距離書房有些遠。昨日夜裡,我興許是睡得沉了,並未聽到任何動靜。”
說完,她又看向身邊的翠玉:“你昨夜在榻下歇著,可有聽到任何異響?”
翠玉不待她問完便已連連搖頭。
章推官又望向了尹世傑:“尹少爺的東廂房與尹老爺的書房相近,不知尹少爺可有注意到異樣?”
尹世傑搖搖頭:“我若是聽到動靜,我早就過去檢視了,還能叫賊人加害了我父親?”
章推官點頭應是,而後又望向了大夫人身邊那些僕婦。
尹世傑跟著說道:“這些僕婦都是住在爺爺後邊的後罩房中,只有茯苓身邊有兩個丫鬟和陳嬤嬤住在西廂房兩側耳房之中,她們距離書房甚遠,豈會知曉書房中的事情?”
侍立在大夫人身後的陳嬤嬤微微點了點頭。
章推官問了一圈,都沒有任何線索,又問起結仇之事。
“尹老太爺,大夫人,冒昧問一下,尹大人可曾得罪過什麼人?近日來可有與人發生紛爭?”
尹老太爺微微搖頭:“這個不甚清楚,他此前都在京城之中為官,回來不過大半年時日,理應沒有與人結下血海深仇!”
尹大夫人也搖搖頭:“我亦從未聽他提起與何人有所糾紛,他向來待人和睦寬容,即便是在京城,也沒有與人鬧過矛盾。唯有,唯有年前與二叔爭吵了一次,而後便是世明那一次。”
尹世傑盯著尹世明:“我爹自從去年回來之後,便鮮少出門,生怕出了意外。即便偶爾出門,亦有尹奇跟隨著的,尹奇可知他在外頭有無與人衝突。”
尹奇連連搖頭:“大老爺從京城回來,在煙臺府裡認識的人都沒有兩手之數,哪裡有得罪過什麼人?”
章推官聽完,思索了片刻,不得已看向了施仵作。
向來斷案,驗屍這一環節是最初能獲得線索的關鍵之處。
可施仵作此時只能微微搖頭,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
但他的眼睛卻偷偷瞄了瞄顏子苒,他不確定顏子苒有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章推官順著他的方向,望向了顏子苒:“顏姑娘,你亦是驗屍的高手,不知可有何發現?”
“我未仔細驗過屍,不敢妄下結論。”顏子苒輕聲回應道。
尹世傑怒了,剛想開口叫顏子苒去仔細驗屍,可驀然想起,這位最擅長剖屍,讓她去仔細驗屍就等於預設了讓她解剖屍體。
他頓時把話都給嚥了回去,只是擰著眉頭,一副有火無處發洩的模樣。
“宋大人,此案,此案下官還需要些許時日……”章推官沒有辦法,只好使出了拖字訣。
宋硯之眉宇微微蹙起,可一時半會之間,他也沒有任何頭緒。
江珣看到這裡,起身說道:“此案未能詳細驗屍,只能推斷是吞金而死。案發之地又無甚確鑿的兇殺案線索,種種跡象都無行兇之嫌疑,此案極有可能是意外致死。本官就不過問了,告辭!”
尹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