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小鎮原先只是五天十日小聚一次的地方,平時沒什麼人,就像是個大點兒的村落。
可自從徭役開始後,這個小鎮就熱鬧了起來,每日都有源源不斷的食材、物料送到這裡,經由這裡派送到山裡去。
因為進山的路難走許多,所以這裡就成了府城傳送糧食物料的終點站,剩下的就靠民夫一點點地往山裡挑去。
江珣以前也讓寧非池把處理不了的公文送到此處,由他批閱後再轉送回去。
陳松偉把幾人迎進屋子裡,只見這屋裡擺了三張桌案,上面堆滿了許多書冊和公文。
陳松偉在屋子角落裡搜出幾個蒲團,擺在地上:“這裡條件簡陋,雖有桌椅,但大人嫌棄佔地方,只留下這些蒲團,顏姑娘和江姑娘將就一二。”
顏子苒輕輕點頭:“就是站著也無妨。”
江瑤率先坐了下來,急聲問道:“我哥到底咋樣了?”
“失去音訊。”陳松偉臉色有些鬱結,給夏健仁打了個眼色,“在外守著,莫要叫人靠近了。”
夏健仁連忙應了一聲,出去帶著衙役守住屋子四個角落,自個兒則躍上屋頂守著,就是蒼蠅靠近了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陳松偉在屋裡慢慢地述說著再次趕回黃山縣後的經歷,直到最後與江珣深夜長談後的分別。
“大人自個兒去煤礦區域尋找線索,按理說,來回也就一兩天的工夫,哪怕要些時日,十天也綽綽有餘了。可如今,半個月都過去了,始終不見大人回來,我料是出事了。”
陳松偉說著,又取來一本書籍,翻開之後,只見書籍裡夾著一塊薄絹,上面有些紅色的汙跡。
待他將這薄絹開啟,顏子苒等人才看到紅色的汙跡是兩行血字。
“我已查明失蹤之人,張克明有問題,想辦法盯住他。”
字跡有些繚亂,想來應該是在極其匆忙的情況下留下的。
“大人回來過?”郝猛看到這血書,連忙問道。
“不,這薄絹是在煤礦裡頭髮現的,最初發現的人是個挖煤的民夫,看到薄絹上有字,便詢問了認字的鄉親,得知上面的意思後,立即瞞著張克明的人,找了不少法子才把東西送到我手裡。”
“也就是說,大人只是把這薄絹藏在了礦洞之中,根本沒有回到過這兒?”範通有些詫異。
陳松偉點了點頭,從這一點不難看出,江珣似乎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所以沒法回到這兒。
“絲絹是何時發現的?”顏子苒沉聲問道。
“是四月初九。”陳松偉看了顏子苒一眼,“也就是五天前。”
顏子苒的目光在血書上停留了片刻:“先生把我等喚來,是為了想法子盯住張克明?那恐怕用不上我吧?”
“張克明身邊有不少士兵,想要盯住他不容易,但也不難。我讓那些送來絲絹的民夫替我多加留意營寨裡的狀況,範班頭你再帶些人在營寨外頭遊曳,遠遠盯著營寨,如此那張克明想必也逃不出這深山。”
陳松偉早已經做好了部署,此時毫無保留地說出安排。
“可我們帶來的衙役就十來人,莫說是在營寨外盯著,就是在營寨裡也未必能盯得了周全。”
範通有些侷促,神色略帶為難。
“這點我早已有對策。範班頭可別忘了,這裡有一千七百名清江縣百姓!”
陳松偉笑著:“我已經在這裡邊挑選了百來個機靈的,到時候隨你行動。你只需切記,要離營寨遠一些,莫要叫張克明一夥人發現了蹤跡!”
範通恍然大悟,笑著摸了摸後腦勺:“行,我知道了。”
郝猛急忙問道:“師爺,那我呢?我做啥?”
“你需得帶著人進山裡找找大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