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過一絲紅暈,整個人顯得格外侷促:“不,這是我的工作。”
連對人家的兒子都這麼上心,怎麼可能單純的只是因為工作?
李學銘瞧出珍妮對卓然的好感,卻不作聲。
刺鼻的消毒水味在鼻間縈繞,她正站在病床邊,雖然畫面模糊,可他依稀能辨認出那是一位長髮披肩,身材高挑豐盈的女人。
“珍妮。”他抬頭,完美的側臉上,劍眉英氣煥發,出口的話語同樣溫潤,“這些日子以來麻煩你了。”
他的聲音溫柔得彷彿潺潺的泉水,而這些日子他待她一直是紳士,禮貌的,無論何時,都是那麼冷靜,似乎從不生氣,這讓珍妮對他產生了好感。
畢竟她這份工作雖然收入頗豐,可同時需要面對的壓力,與病人的偶爾暴躁的情緒是常人無法體會到,但是儘管他的情況再糟,也不曾對她發過脾氣,甚至連一句重話也沒有。
“不,您客氣了。”
珍妮覺得自己似乎喜歡上了他,她突然想起不久前見過的女人,她知道那是他的前妻,心裡頓時替他感到不值,多麼優秀的一個人,那個女人卻不知道珍惜。
“既然我的眼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學銘改天交代財務,把珍妮小姐的工資結了。”
卓然話聲淡淡,此話一出,珍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失落的看著他,難道這段日子,他對她沒有半點好感?
李學銘急了:“著什麼急,你的眼傷不是還沒完全好?再留一個月吧,有珍妮照看著我也放心。”
珍妮屏息靜氣,緊張的等待答案。
卓然眼眸平靜溫和的看著一個方向,靜默片刻,雖然沒說話,但算是預設了。
之後李學銘支走珍妮,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這女孩人不錯,家裡條件雖然一般,但是貴在底子乾淨,性情溫柔,模樣也好,你可別在一顆樹上吊死,也多將目光放在別的女人身上,不多嘗試,怎麼知道還有更適合自己的物件?”
卓然淺淺一笑:“學銘,你對我的感情生活很感興趣?”
李學銘冷哼,他對他的老婆不感興趣,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儘快走出從前的陰影,重新回到他所營造的王國。
對於李學銘的意思,卓然心知肚明,他閉上眼重新回到那一片黑暗。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出一道俏皮的身影,約莫七八歲的女孩,趴在樹幹上,在略顯土氣的外表下,竟有著一雙足以媲美夜明珠般粲然的眼睛。
卓然放鬆身體的躺回病床,也許真如方明雅所說,一直沉浸在過去無法抽身的人是他,而那個女人對他的感情早已淡了,她不再是他認識的女孩,他再固執的抓著她不放,不過是給周圍的人徒增困擾。
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並不是沒想過這點……
卓然默默的睜開眼,一雙眸子在陰影中清亮得嚇人。
可在他涼薄的生命裡,似乎只有一個女人能點燃他藏在心底唯一的渴望。
——
隨著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在屋外炸開,預示著新一年的開始與舊一年的結束。
年三十那天卓然讓人送了一堆玩具和衣服過來,都是童裝,各種款都有,但是他自己卻並未露面。
明雅老實不客氣的收了,跟李學銘聊了兩句,晚上意思意思的弄了一桌子菜,吃完後母子倆窩在沙發上看春晚,一天下來倒是過得簡單又溫馨。
明雅瞥了眼屋外頭升起的煙花,對於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她什麼也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平淡其實也是一種福氣。
第二天是年初一,顧傾城早早過來敲門,兒子看到他的非常高興,張著手要討紅包。
顧傾城向來大方,往他口袋裡塞了一個,又討了個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