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對他產生了一個隱伏心思:這孩子雖然不是孤兒,但目前處境跟孤兒是相同的。我想我要做的第一個工作,應該是阿嘎。
心裡有了這樣計劃,又和益西夫人有著一些敏銳的生分感應,我便不想在益西醫生家休養過久了。早日脫離這種富足的依賴,不欠下太多情分,將來的工作才會做得更為利索一些。
所以等疼痛和感染稍微得到緩解後,我即提出“出院”。月光卻不同意。說益西家條件多多地好,吃的都是漢餐,有漢人喜愛的青菜水果,多多的肉食。這樣有利於我的身體調養。若是提前出院回巴桑家帳篷,肯定不妥,受傷的腿腳是不能長久睡在地鋪上的。去他家。他家條件也多多地不好,他阿媽不會做漢餐,更沒有條件,怕是也會叫我的傷處難以恢復。
我只好跟他道出對於阿嘎的心思。月光一聽,驚訝不已,生怕發生什麼閃失似的,再不敢堅持,匆忙地把我接到他家裡。
他似對益西家有著某種隱晦的敬畏。
第11節:夥伴
夥 伴
到月光家來,又是一段時間的調養。月光和他阿媽每天對我的照顧細緻用心。再過兩週,我終於可以下地走路。臥床太久,一身沉睡的細胞因為康復馬上積極活躍起來,顯示著大病初癒後的慶幸和張揚,只像要飛了。
月光望著我笑,說,“瞧瞧你,這樣迫不急待!怕不怕,還敢不敢騎我的列瑪呢?”
“列瑪?當然不敢了,有點害怕!”我老實回答。
月光目光閃爍,“那你什麼時候才不會害怕它?”
“等我的身上具有了你們女人的酥油味道時,就不害怕了。”我說。是開玩笑。
月光卻眉飛色舞,一邊打口哨一邊大笑。“哈哈,你說得也是對的。不過要想做我們的酥油女人,你就應該多多地學會騎馬,騎上我的列瑪。你騎不上列瑪,就做不了一個真正的酥油女人!”
他最終又捉來列瑪,要求我重新學騎。我有些顧忌,上次它的一個小小任性就叫我躺倒一個月。這次要是再有閃失,我的工作很可能會無法進行了。月光卻很堅決,只把列瑪扯得嘶嘶亂叫,拽它到我面前,非得我學騎不可。
“我就不信這夥計不喜歡你!”他一邊拉扯列瑪一邊說,聲音裡隱含著似是而非的矇昧情緒。
“這話如何說得?你又不是列瑪!你說沒用,列瑪不喜歡我。”我佯裝糊塗,衝著月光不滿。
月光急了,認真地、復加一次解釋。“它肯定會喜歡你就是!它的肯定會喜歡你,只是時間的問題,它遲早也會接受你的!”
“但是我為什麼非得要它接受我呢?我不能騎別的乖一點的馬嗎?”
“可是我喜歡列瑪!”
“你喜歡列瑪為什麼我也得喜歡?”
這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糊塗佯裝得有些過分,我看到月光臉色突然黯淡下來,他剎那間難過的眼神讓我意識到自己,像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子。
“……好,月光,我騎。”我只好說。
月光馬上又咧開嘴笑了,“放心吧,這次我不會輕易放手了!”他又把我推上馬背去。
列瑪有著所有雄性大馬的輕高本質,對於小恩小惠從不上眼。即便我小心翼翼,舉手投足間處處保持對於人一樣的尊敬愛護,它也大不在乎。輕視我的努力,冷漠我的熱情,馱我的時候是一身的生分和急躁。砸蹄,動盪,搖擺。隨時隨地的抵抗,拒絕,叫我有些心急。
月光說,要不換一種方式?你在它面前從來也沒能顯示自信,馬也欺生了。你乾脆一發橫心,大膽騎上去,馬也會害怕。如果不怕再摔,你就這樣嘗試一次?
我即從馬背上跳下來,拖過月光手裡的韁繩。一個人拽上列瑪,不讓月光跟隨,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