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牽掛。
雖則陳欣華有家書在此,細訴前些時日的有驚無險,慕容泠沒有親眼所見,只怕羅綺有意隱瞞。想要順流直下揚州,瞧瞧讓她牽腸掛肚的女兒,奈何如今江陰風聲鶴唳,卻又不是時機。
還有在江陰地帶任著太守的兩個兒子,如何不曉得忙成什麼樣子。慕容泠百感交集,瞅著窗外黃葉漫天,心間添了幾份蕭瑟。
兒媳柳氏曉得婆母最近有些鬱郁,帶著兩個兒子早早過來請安。
晟哥兒穿著件事事如意杭綢圓領的小直領長衫子,露著繡著赭石色萬字紋的淡青色棉褲,顯得乖巧可愛。嚮慕容泠請了安,便親暱地偎進她的懷裡。
箴哥兒被柳氏抱著,才幾個月的孩子,閃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嘴裡咿咿呀呀不住聲。身上裹著件大紅的連帽福祿壽喜斗篷,白狐腋毛出鋒的鑲邊襯得小臉粉雕玉琢,活脫脫一張年畫裡的娃娃。
瞅著兩個孫兒,便是百愁全消。慕容薇又憐又愛,忙著將剝好的山核桃替到晟哥兒手上,又接過箴哥兒,替他解了斗篷,暖在自己懷中。
瞧著柳氏衣裳單薄,慕容泠向她薄責道:“今日這麼冷的天氣,如何帶了箴哥兒出門?瞧這小手發涼,便是你自己也要好生注意,也不多添件衣裳。”
柳氏曉得婆婆掛心,暖暖笑道:“這是母親疼惜,不過幾步遠的路程,正好叫他透透氣。男孩子家家的,哪有那麼嬌氣。”
已然臨近了初冬,一早一晚的朔風越刮越猛,慕容泠還是心疼孫兒,握著箴哥兒舉上自己唇邊的小拳頭慈愛地親了一下,不捨得放開。
第五百二十七章 面君
正房裡陽光明媚,隔絕了外頭帶著寒意的秋風,依然溫暖如春。
摸著兩個孫子溫熱的小手,只怕他們著涼,慕容泠一疊聲地囑咐柳氏,房裡早籠炭盆,換上厚些的寢被,莫要凍著一雙嬌兒。
“皇后娘娘早早便賞了銀絲霜炭,咱們府裡再置辦一些,一冬裡儘夠使用,你可別再短了自己的份例。”曉得兒媳的稟性,慕容泠不放心地囑咐幾句。
昔年遠在淮州,銀絲霜炭難得,柳氏總是不捨得多用,將好東西孝敬了公婆二人,她與陳煥善房裡只拿些煙煤來湊。即不暖和,又被煙氣薰染,身上還有股子淡淡的炭燒氣。
因為夫妻同心,那些年在淮州固然清貧,到也甘之如飴。如今苦盡甘來,公公高居內閣次輔,卻又換得她與丈夫兩地分離。
可見事事不能兩全,唯有知足才能長樂。
柳氏柔順地應著,就著奴婢打來的水淨了手,便從案上擺的一盤金燦燦的貢桔裡挑了枚個頭大的,剝開外皮,又細心挑去白絲,含笑遞到慕容泠手上。
晟哥兒學著母親的樣子,也抓起幾瓣核桃,往慕容泠嘴邊遞,逗得慕容泠闔不攏嘴。兒媳體貼,孫兒逗人,慕容泠吃著甜津津的桔子,總算露出了笑容。
瞧著婆母此時開心的微笑,柳氏不忍心叫她添堵,只拿著兒子的瑣事與婆母湊趣,想要詢問丈夫安危的那幾句話終歸說不出口。
風雲疊起,連嫁在揚州的小姑都捲入這場爭鬥,聽聞前些日子還累得與姑爺雙雙受傷。婆母雖然不提,那幾日眼角總是紅紅,柳氏也是身為人母,如何不曉得那一份拳拳關愛之情。
丈夫與二弟兩個人如今都是江陰地區的父母官,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一想到這些,柳氏便夜不能寐,一雙杏仁美目裡添了幾許憔悴,眼下的烏青都被她用脂粉小心掩蓋起來。
柳氏每日在菩薩像前上香,祈求這場風波快些結束。若是江陰地區太平了,她一定要求婆婆的恩典,帶著一雙嬌兒去探望夫婿。
兒媳欲言又止,只體貼地陪著自己閒話,又帶來一雙小兒湊趣,頗有些綵衣娛親的意味,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