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跛子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說道:“思林的爺爺告訴我,在那動盪的10年裡,那個時候的人,吃不飽,又挨凍。但有一件事,就算是捱餓,挨凍,都要解決,那就是 - 必須要結婚。”
說到這裡,我差點被嘴裡的水給嗆死,而程思林緊閉地嘴巴也無奈地“呵”了一聲出來。程跛子輕輕地笑了一下,又充滿回憶地說:“當時,思林太爺爺的戰友,他兒子已經結婚了,還生了個兩歲的女兒。而我老爹25了,在那個時候算“大齡青年”了。你們都知道….. 人窮,又披著個‘地主階級’的名聲,想討個老婆,就算自己打零工有積攢點小錢,人家都看不上你。可是,思林太爺爺的戰友又一次不顧家裡的反對,站出來給他牽扯紅線。本來,他想把後來出生的小女兒牽線給我老爹,可是呢?人家開家庭會議,搞民主投票啊!!他老婆,兒子,孃家人,個個都反對,無奈…..他只能是透過鄉里的媒婆,介紹了隔壁鄉的女人給我老爹。為此,我老爹那個時候是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啊!
為什麼?當時的人簡單、傳統、保守、固執,而他又是獨苗,又得考慮家族姓氏的延續,香火的流傳啊!所以,有思林太爺爺戰友的幫忙,他就討到了我娘。在我娘大著肚子的時候,太爺爺的戰友也害了病,倒在了病榻上。臨終的時候,他把我爹,他兒子,全家人都叫到了跟前,奄奄一息地說,‘
這輩子,他的命是思林的太爺爺給的。沒有思林的太爺爺,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捱了多少顆子彈?被炸了多少次?在他的意願裡,他很想把我老爹跟他的小女兒撮合在一起,這樣…… 可以讓他們這段生死相交的情誼,因為兩家的聯婚,從而天長地久,淵遠流長,親上加親。無奈,他這輩子實現不了了,只能把這個願望放在下下一代。’
所以,他指著我老孃和他兒媳婦又隆起的肚子,用盡氣力地說,‘如果她們腹中的孩子,是一男一女,那就必須兩家聯婚。如果都是男孩,就結為異性兄弟;如果都是女孩,則不分彼此,要一律看待。’
就這樣,在他最後的要求下,他的家裡人和我老爹都答應了下來。當時,最吭爹的就是我,我還在孃胎裡,什麼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出來阻止?可是……. 我老爹從小受思林太爺爺的薰陶,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重情重義。所以,我老爹為了報答他以前對我們一家的照顧,又給自己牽扯紅線,哭著不知道點了多少次下巴?全部都答應了下來。就是因為這個坑人的娃娃親,才把1974年生下的我給迫害了。
為什麼?那一胎把我給憋出來了,還是個帶把子的。而鄉書記的第二胎,是個不帶把的,隨後的第三胎,還是不帶把子的。我老爹跟老孃因為文化大革命都吃過苦,怕生多幾個難養,也就養了我這麼一個兒子。然後,從小對我的教育,就是生搬硬套思林他太爺爺的,比如:做人啊……要懂得…… 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不能言而無信。”
說到程思林太爺爺的教育,程跛子還用手在半空中有力地比劃著,聲音還模仿他老爹有模有樣地說著。而我在他對面,看得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沒想到一個看似威武、霸氣的人也會這麼的富有情緒和感情。
但是,我還是很好奇地問他:“伯伯,後來怎樣了呢?”
“後來啊?我老爹知道他們那個年代的不容易,就對我管教的很嚴格,特別是讀書。我不去讀書,或是跑課,就要回家挨杆子。但是,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思林的媽媽,她是中途插班進來的。當時,男女不能混坐,不過,她也坐在我隔壁組,我們兩個剛好是相對,中間就一條走廊。一開始,她看我比較皮,理都不理我。而我,上課又喜歡做小動作,有時候跑課,有時候出神,愛講話。所以,學習成績肯定很不好的啦!這樣,思林的媽媽更不會理我”
“哦